顾男女之间授受不亲,一把走上前来按住玄一的肩膀,激动地喊道:“公…公子?公子!真的是你?!”大概是妇人手上的力道重了些,本是沉默的玄一略一皱眉,接着轻咳了一声道:“咳…是…是我,我回来了……”看着皱眉的玄一,妇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收回了手,不好意思地搓了几下,然后羞赧地低下头颤颤地说道:“乡野村妇,又…又让公子见笑了……”随即却又上下打量玄一后惊讶地说道:“公子这一走已有…十年了吧,只是想不到公子竟会入了道门…”玄一略一停顿道:“悟道修心,也只为余生清宁明透,凡事有所知,亦有所不知。此次回乡,实为家父梦境所托,醒来心有困惑,这才归来求解。”妇人听玄一这么一说,心下还想问什么,却又突然一拍脑袋,将右手的棍子夹于腋下,连忙将两个娃儿拉到玄一跟前指着玄一对娃儿道:“这是你们的…伯…伯伯,快,快喊伯伯!”两个娃儿毕竟尚小,懵懵懂懂中便被亲娘硬按着脖子对着玄一鞠了一躬,而那声“伯伯”也因为脖子一低在只喊出了一个轻微生涩的“伯”字之后被生生地按了回去。倒是两个娃儿看玄一一身道士的装扮,明显异于常人,于是拿眼好奇地在玄一身上扫来扫去,更有那个最小的,抱着亲娘的大腿,怯生生地从腿缝间去观视着玄一。妇人看到自家孩儿的样子,对着小儿的后脑勺又是一巴掌,然后嚷道:“没有个眼力见的,有啥可看的,这是你们的伯伯,伯伯当年去了远方,现在他回来了。”
两个娃儿自然不知这其间的事由经过,只是一味地拿眼睛打量着玄一。玄一问起老人的境况,妇人这才说道:“老爷…老爷已于八年前去世了……”原来老人虽然居所条件好转了许多,但心绪却依然极度不稳。架不住天天疯疯癫癫地乱跑,终于在一次意外中失足跌落入了一个红薯窖洞,等丫鬟带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早已经气绝身亡。
安葬了老人,院子里便只剩丫鬟一个人过活。两年后的一天黄昏,一个过路的汉子晕倒在她的家门口,丫鬟将他救下,汉子醒来后丫鬟这才了解到他是山里人家,因家乡遭了旱灾,在家熬活不过于是出门寻找活路,一路奔波这才来到了东地,连续两天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赶巧又患上了伤寒,浑身上下打摆子,本想着熬熬就过去了,没承想最终还是饥寒交迫,挺不住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