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眼神冷冽,他拿起一把长弓,蓄力拉弓,如同满月。
带着血腥味和尖叫声的风刮过耳边。
李莽脑后一凉,一瞬间什么知觉也没有了,紧接着就是钻心的疼。
他手摇摆着还想抓住缰绳,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还没有合上眼,便在四周人们惊恐的神色中栽下马去。
裴问安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弓,他站在山坡之上,任山风灌满长袍,
“一个不留,杀!”
——————————————
天色微亮,大地从跌落的夜色里爬起,似乎也抚平了夜色里的一切痕迹。
沈相宜整夜躲在石头后不敢出声,流匪们溃不成军,眼瞅着围剿接近尾声。
突然,身旁草丛里窸窸窣窣的有些什么声音,像是脚步声还是些什么,听不大清。
她心下一紧,捡起个□□掉落的坚刃,顺势蹲在草丛里,观察那声音的来源。
没过多久,从后面钻出一人,他面色如褐土,一条刀疤顺着眼睛划到嘴边,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
沈相宜四肢百骸都仿佛跌入冰窖,心头就两字。
完了!
她站起来想跑,那人的刀却更快了一步,从上而下劈砍下来,那明晃晃的刀光刺眼,像是一片银光。
“跑!”
再睁开眼,小桃提着刀抵住了眼前落下的大刀,用一身蛮力深深抗住了这狠厉一劈,沈相宜急忙侧身滚出。
她跑了几步回过头,小桃拿刀尖直接将那人逼退到树旁,转眼间,刀就架到了对面人的脖子上,手起刀落,头颅伴随着喷涌而出的血柱,眼前的人像枯草一样没了生气。
沈相宜悬着的心刚放下来。
突然,那草丛旁又窜出一条黑影,像只孤狼一样,朝着小桃的背部扑去。
一场鏖战结束,小桃正提着刀喘着粗气,耳边一阵凌厉风吹过。
她低下头,鲜血一滴滴地从胸膛衣襟里渗出来,滴在了草丛上。
她想到了十三岁那年第一次参加起义军,那是在漠北的黄沙里,她拿刀砍死的那个人也是流了这么多血,被人丢在了大漠里喂野狼。
她那时候就问阿兄,他们也会死得这么惨吗?
阿兄说,力气总有用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