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捧着切好的牛羊肉块,依次分与众人。
食胙时,褚宜徐却不动箸,朝那盘胙肉磕了个头,久久不起,引得众人侧目。
楚王眸中精芒一闪,问道:“褚贵使,你这是何意呀?”
褚宜徐怆然道:“大王,於菟乃我燕国圣物,燕国将之赠于楚国,既出于吾王对大王的敬仰,亦出于燕人对楚人的友好。但昨夜於菟猝然惨死,仓促间,无以为祭,我心中难过,这才以胙肉祭之。”
我悄然抬眸,看向褚宜徐:赐胙之后,楚王便会引领众人,登上画舫,祭拜楚江。可褚宜徐先是迟迟不肯出席,此番又寻衅滋事,想是对于於菟之事,不肯善罢甘休。
楚王眉头微蹙,话语之间,颇有不耐,道:“此事亦令寡人痛心疾首,如今已将傅焱收监,待寡人查明真相,定还你公道。今日祭地,乃是大吉大利之事,还望褚贵使以大局为重。”
楚王这番话,夹枪带棒,已是十分不客气。
可那褚宜徐丝毫不为所动,挺直腰板,扬声道:“放眼燕国,乃至华夏,於菟也不过百八十只,稀罕至极。在我燕国,视之如神,莫说以牛羊肉饲之,便是用活人的肉喂它,亦不在话下。那云梦城使者傅焱对其杀死於菟之事,供认不讳,人证物证俱在,大王为何包庇护短,迟迟不治他的罪?”
此言一出,列国使臣无不看向楚王,楚王目光掠过众人,缓缓道:“我大楚依法治国,遵从律例,公正严明,此乃天下皆知之事!寡人何须包庇傅焱?”他顿了顿,沉声道:“依我国律法,裁决袭爵之人或五品以上官员及其子嗣,须交由太尉、御史、廷尉定罪,再由寡人断刑。如今傅焱还未定罪,寡人亦不能擅作主张,知法犯法,随意处决了他!”
褚宜徐道:“大王所言,不无道理。傅焱暂且不论,他手下的人,难道也动不得么?於菟惨死,难道他们不该抵命么?”
我的心突地一跳,暗自看向楚王。
楚王面色更沉,反问道:“将者谋之,卒者从之,岂因为将者之误,杀其士卒,放诸天下,焉有其理?”
魏聃坐在慕星湖正对面,他蓄着一把胡子,髭须如戟,额宽而唇厚,人瞧上去既憨又莽,熊罴也似。
魏聃闻言,朗声大笑:“大王所言是极!贵使,在你们燕国,一个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