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我一没身份二没地位三没钱财,日日奔波在外、风餐露宿,你可愿意跟着我?你要好好地想清楚,跟着我可不比呆在杜府,条件差得许多。”
小树没有丝毫迟疑,扑通跪倒在地,斩钉截铁地道:“回姑姑的话,小人愿意跟着姑姑。”
他飞快地抬起头朝我望了一眼,旋又低下头,轻声道:“能伺候姑姑,是小人的福气。”
杜越之道:“姑娘,请收好奴契罢。”
我见小树言之坚决,反生疑惑,权且收下奴契,心中另有盘算。
杜越之送我到函阳关后,便辞行返程。
我并未急着出关,又在关内的红木镇多待了一日。
这晚,我将小树唤到跟前,道:“小树,我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关,我有些话要问你。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请你不要有所顾忌,如实回答我,好么?”
小树跪了下来,道:“请主人示下。”
他这声“主人”唤得我浑身汗毛竖起,瘆得慌,忙道:“你还是叫我‘姑姑’罢。”
小树道:“是,姑姑。”
我问道:“小树,你为何不愿回杜府?依我看杜府的主家人并非苛刻之人,下人们的日子应当不难过。还是说有人欺辱你?”
小树道:“回姑姑的话,没有人欺辱小人,只是小人更想跟着姑姑,姑姑……姑姑很好,小人想……想和姑姑待在一起。”
我试探地问道:“你……还有家人么?”
小树倏然红了眼睛,摇了摇头,惨然道:“回姑姑的话,小人的母亲是奴籍,小人一出生就是奴籍,连姓名都没有,何来家人?”
我默然片晌,又问:“如果不回杜府,也不跟着我,你还有地方可以去么?”
小树摇了摇头。
我拿出奴契,郑重地道:“我把奴契烧了,给你自由,你不必定要跟着我,你自己决定去哪里。”
小树闻言大惊失色,恐惧地道:“别烧!千万别烧!”
我诧异地道:“你不想要自由么?”
小树大力摇头,急得脑门冒汗,看来当真被我“烧奴契”的话吓得不轻:“姑姑,你且仔细看看这份奴契。”
我狐疑地展开奴契,细细看去,看到奴契的期限时,愣了一下:“九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