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付出任何报酬,你也可以随意处置他,想留便留,想送便送。只是他是官籍甲等奴隶,他若死了,须到曲淄府衙报案,再接受廷尉部调查,调查完再到内史部销户,有些麻烦,但若不报案,有朝一日追查下来,则更麻烦。所以,只要不轻易弄死他其他都便宜。”
我虽知奴隶这回事,可眼下杜羲卿把一个大活人当成一个物件送给我,仍吓了我一大跳,连连摆手,语无伦次地道:“不行不行,这怎么行?这算什么事?这绝对不行,哪有这种事?”
杜越之道:“请姑娘莫与我为难,我也是奉命行事。”
我断然道:“我不能要,你把他领回去罢!”
我们说话时,小树就垂首站在一旁,将头压得极低,将手绞得极紧,不闻不看不作声。只在听到我说出这句话时,两肩轻微地颤了一颤。
杜越之瞟了眼小树,问道:“是否他这段时日伺候得不好?你不满意?或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惹你不喜?”
这一路上,小树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的饮食起居。
吃饭时,他点我爱吃的菜;睡觉前,他帮我铺好被褥;我累了,他给我捶肩捏腿;我闷了,他跟我说话解闷;我病了,他为我端水喂药;他聪明、温柔、细心、体贴,他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我没法从做事上指摘出他的半点不是。
非但无法指摘,我甚至时不时会被他对待我的种种细腻心思感动。
我摇头道:“不是,小树很好,我很喜欢他。可是——”
此时此地抨击“奴隶制度”全无意义,我决定换个角度阐明自己的立场:“杜大哥,烦你代我谢过杜先生。杜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独来独往惯了,无须谁来服侍。”
杜越之叹了口气,道:“姑娘不大了解我家主人,他对己对下向来有条八字格言,谓之‘言出必行,行必有果’,他说出去的话必定会去践行,交代下的事也必定要有结果。倘若此事没办成,对我影响倒不大,挨顿骂罚些月钱就过去了,但小树恐怕会吃些苦头,落下伤残都不是没可能。”
“这……”我眉头紧蹙,没法再狠下心果断拒绝。
杜越之察言观色,见我松动,立刻又道:“不如你问问他自己愿不愿意跟你?”
我纠结半晌,转头看向小树,问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