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过后,秦颂如期上朝,然而昨天的事把他气得不轻。要不是事发突然,他没反应过来,非要踢沈安之一脚不可。
今天是难得的机会,如果沈安之胆敢在惠帝面前大放厥词,他一定要沈安之好看。
长达五日的休沐后,今天是首次朝会,臣工们都精神抖擞。
秦颂与相熟的官员挨个打招呼,在看到沈安之时,“哼”的一声略过,把众位大臣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对未来翁婿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竟惹得直率的成国公这般阴阳怪气?
被众人像看猴一样的凝视,沈安之自知理亏,也怪他没有提前和国公府的人商量,才被秦颂误会。想必秦飞云是懂他的,等解决了韩立的事,再好好解释吧。
一众看热闹的人里,沈鸿煊笑得格外灿烂。昨天的事他已经听梁琴说了,想不到这么一点小小的计谋,就让他自诩淡泊的二哥招架不住,以前还真是高看了沈安之。
众人各有各的心思,唯恐说错了话得罪哪一方,全都保持安静,排队进了大殿。
惠帝沈惟刚在后宫拾掇完土豆,一进大殿就看到了这副鸦雀无声的景象,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不觉皱起了眉头。
“列位臣工,京城里难道又有大案?”
“回陛下,没有的事。”总管张文海凑到惠帝耳边,将殿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说是未来亲家与自己儿子有了矛盾,惠帝只觉好笑,也没有多问,就与众臣商议朝政去了。
秦颂武将出身,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杀气。众臣与他明明没有过节,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压低声音,生怕惹闹了这位一等武将,给自己找不快活。
短短半个时辰的朝会,群臣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简直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散朝,大家争先恐后地出了大殿,就连平时喜欢留在后面闲聊的几位,也都早早地跑了出去。偌大的勤政殿,只剩下沈氏父子并张文海,还有秦颂一人。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怒气冲冲的。”惠帝问道。
昨日沈安之曾留下到“皇上面前分辨”的豪言壮语,秦颂怕沈安之恶人先告状,赶紧第一个出列,顺带睃了沈安之一眼。
“禀陛下,老臣只想问一件事,陛下是否有退亲的打算?”
“秦爱卿何处此言呐?”惠帝摆正坐姿,竖起耳朵问道,“赐婚旨意刚下不久,天子一言九鼎,哪有朝令夕改的道理?是不是安之做错了什么事?你要看不顺眼,打他一顿就是了!没必要向朕请示。至于退亲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当着皇上的面打皇上的儿子,秦颂虽然鲁莽,也没有胆子做这种事。
不过,既然惠帝都已经保证了,沈安之就算能耐再大,也翻不了天去,退婚?简直痴心妄想。
秦颂想了一想,积攒了一天带一夜的怨气终于消减了些,心情略微舒畅。
“打一顿就不必了,老臣只听陛下的,至于其他的黄口小儿,就权当他放屁吧!”
“御前分辨”的事,沈安之只是骗骗韩氏和梁琴罢了,倒不是真的有话要说,听到秦颂叫自己“黄口小儿”,也只是笑笑了事。
惠帝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看殿上二人的状态,知道秦颂口中的“黄口小儿”大概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可“许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别人翁婿之间的事,他也不好插手,只能任其被骂。
见秦颂的怒气消散得差不多了,惠帝又安抚道:“中秋之期还有半年,看起来远,其实没几天就过去了。秦爱卿忠君爱国,是个有福的人,就等着抱外孙吧!”
张文海立即附和:“似国公这般康健的身体,我看重外孙,重重外孙也都是早晚的事哦!”
惠帝与张文海一唱一和,这样的面子,秦颂自然要给。
他整好衣袍,躬身回道:“承陛下与张总管的吉言,老臣就盼望着这一天呢!届时一定到御前讨礼,与陛下共贺天伦之乐。”
沈安之拱的火,被惠帝几句消解,沈鸿煊听在耳中,直觉找到了御臣之道,发誓等自己登基,一定要发扬光大。
眼见秦颂退出殿外,殿上就剩下自家几个人,沈鸿煊思量着封王的事,忙不迭地向惠帝张口。
“父皇,前些日子封赏,几位兄弟都有了王号与封地,儿臣的身上虽然有矢车部落的血脉,却也是父皇的亲生儿子,如今被父皇漏下,儿臣觉得委屈……”
“哪里委屈?”惠帝一改微笑,脸上浮现阴云,“你若早日成亲,朕还能漏了你吗?你以为朕老眼昏花,不知道你府上养了多少姬妾?你要是有本事,就娶一个回来啊!”
那日听吴文华分析未封王的原因,沈鸿煊还有些怀疑,此时听惠帝的意思,还真是因为他没有娶亲,不禁喜上心来。
“父皇容禀,其实儿臣已经有了心上人,正要说与父皇知道。”
“哦——”惠帝斜了双眼,“是哪家的千金啊?别是为了封王,胡乱找了一个吧?”
“儿臣怎敢?”沈鸿煊一时气结,立即给自己辩解,“儿臣的心上人,是英武将军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