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宫里,纪白沉睡许久,终于睡了。
睁眼一看,头顶青幔帐,身盖蚕丝被,四面摆设,虽然考究却不奢华,这不是周敏家,是哪里?一边从床上翻身而下,一边口中喊着:“有人吗?”
“纪公子,您可醒了!”肖力闻声进来了。
纪白见到肖力,心里点有了底,思绪也安静了些,开始回想昨日情景,道:“我记得昨日和周敏一道在春风住饮酒,醉了。。。好像是徐宿来了,所以这里是庆阳宫吗?”
“是的,这里正是庆阳宫破春阁,首席日常政务处理兼起居的地方,您要不先洗把脸?”肖力一边说话,一边引着纪白往洗漱台边。
“那徐宿呢?”纪白问。
“他怕打扰纪公子,去他处偏殿了,临行吩咐我照顾公子。”肖力道。
清水透过肌肤,纪白才觉得脑子清醒了不少,问一旁肖力:“现在几点了?”
“大概午后两三点了吧!”肖力答着,为纪白递上了毛巾。
纪白一遍擦拭,一边感叹道:“我一觉睡了这么久嘛!”
肖力便答:“纪公子昨日醉得深沉!”
然后又问:“纪公子,要吃点什么,我去厨房拿?”
“我现在口无食欲,你便给我拿点清淡的汤水吧!”
吃了些东西,纪白觉得精神抖擞了,便想四周走走。
一出门,却被那午后的阳光刺了眼,半晌,不敢睁开眼,但心里却又忍不住,去看,去亲近那阳光。
便斜斜抬起头,提起袖子,半遮着眼睛,望向天空,任由自己沐浴在光影里。
“你醒了?”这声音似乎很熟悉。
纪白落眉一看,三五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影子,顺着影子往前、往上看,那不正是徐宿!初秋的阳光,款款覆在徐宿身上,明亮而又美好,挺拔的身姿,宛如青杨,而眉宇之中,却分明有沟壑万千,纪白想起了岁月轮替,想起了千军万马,想了天之高,海之阔。
如此宽阔无垠,却如此坚强不催!
不由心中一惊。
略一迟疑,才笑着应了句:“徐宿,是你啊!!”
徐宿轻轻一笑,来到了纪白面前。
“听说你醒了,我过来看看,不知纪公子是否赏脸,一起出去走走?”
纪白刚刚换过神,一时想不通,为何徐宿突然转了性,主动请他外出。
见纪白迟疑,徐宿便问:“纪公子不愿去吗?”
“我都行!你带路!”纪白便随口应答道。
徐宿便道:“鄢都故园春,听阿新说不错,去坐坐?”
“之前去了杏花村,今日再去故园春,甚好!”纪白笑语道,还招呼一旁的肖力一起。
鄢都,故园春。
纪白、徐宿、肖力,三人一道上了楼,选了有窗的包间,伙计端来了茶酒,放到了桌上,道:“客官,您要的茶酒都有了,菜马上就来!”
徐宿点点头,然后拿起酒壶,为纪白和肖力斟上酒,为自己倒上茶,然后问纪白道:“纪公子,这些日子游览鄢都,意下如何?”
纪白便答:“绮丽而不奢靡,多情而不迷乱!鄢都风采,确实不错,引人流连忘返!”
“鄢都是新城,没有古城的厚重,但也就多了几分在天然不矫饰!”徐宿道。
纪白一边吞下手中酒,一边脱口道:“就是太费钱了!”
“啊?”徐宿有点不解,继而又似笑非笑道:“听说周家敏公子一向是富贵千钧如发!你和他在一起,难怪要费钱!”
纪白放下手中酒杯,调转了眉头,然后道:“我与他相识也就三五天!”
“三五天就如漆似胶了,那。。。”徐宿一语未毕,看到眼前到肖力望着他,便自觉言语仓促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纪白看徐宿这样子,摸着额头,有些纳闷。
肖力在一旁坐着,见这般情景,实在尴尬,便顶着脸皮,引开了话题,道:“纪公子,您当在探风堂的玉佩,我帮您拿回来了!”
“探风堂?。。。”徐宿疑惑问。
见首席发问,肖力便笑着继续道:“那日,我们在杏花村喝了一顿酒,纪公子王记衣铺买了一身衣裳,然后,我们就身无分文、流落街头了,为了凑合食宿,纪公子便去跳舞卖艺,却被人们的热情吓到了,一分钱没挣得,无法,只得典当了玉佩。。。”
纪白忍着笑,听着肖力的讲述,直到实在听不下去了,便挥手制止道:“行了,行了!肖力!说得我那么惨兮兮,我那是乐得清寒,别样乐趣!嗯哼!”
徐宿被纪白逗笑了,抿着嘴唇,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着道:“纪公子,看透世俗繁华,一心苦中作乐,挺好,挺好!梅花耐寒白如玉嘛!”
“一贫如洗如何,家财万贯如何,都是清风送流水,不过,我看你们鄢都那些个风流人物,一掷千金,堆砌繁华,也挺好!”纪白也笑着答。
然后拿过酒壶,一边倒酒,一边装出幅情殇模样,动情地道:“只别是,繁华越夺目,心里越空廖!”
“公子这是,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