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王城之外。
烽烟遍地,城催墙倾,城头黑烟滚滚,城下鲜血浇地,西风凄厉地嘶吼着,拉扯着战旗呼呼作响,伴着新军的呐喊声,李鑫一马当先,率先冲进了王城。
都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李鑫算是逆天而行了!
这些天来,他被国人称为卖国贼!还说,宝珍与他同流合污,冀王是他扶持的傀儡,是他实现野心的工具。似乎麟王才是蜀国正统!
面对国人的口诛笔伐,咒骂一片,他没有辩解什么!
他只是对新军将士说:“我李鑫做事,从不半途而废,只要我们活着走进王城,那晋国,便是我们下一个目标!今天他们夺了蜀国100里,明天定要让他们偿还200里!”
新军由李鑫一手建成,跟着李鑫一起成长,早已上下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全蜀国人都唾骂李鑫,新军依旧力挺他!追随他!与他杀出了一条路!虽然损失惨重!
李鑫策马昂首,行走在王城大街上,身后跟着宝珍和冀王的车马,一路走来,人去街空,只留下狼藉遍地,倾倒的摊位,丢弃的背篓,碎了一地的缸缸罐罐,偶尔一些不及躲开的人,满脸惶恐,木然地站在一旁,不敢动弹。
麟王,早在城破之前,就带着随从仓皇出逃;当时拥护麟王的那些人,也已树倒猢狲散,四散逃匿,不知踪迹。
胜利终归是胜利了!
李鑫将冀王和宝珍护送入宫,便返回城外营地,安顿伤亡战士,部署周边防务,然后命令新军就地休整。
他打算:等宝珍和冀王安排好王城新秩序,他便引着新军向东出发、进击晋军。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
终于有人传报,冀王,也即现任新蜀王,要召见李鑫。
李鑫跨身上马,一路奔向王城皇宫,却见王城城内,已是焕然一新,市井行人熙熙攘攘,两边店铺,叫卖不绝,似乎战火没有发生过一样。
多少热血厮杀,多少胸臆难平,可叹王城城墙血迹犹在,世人却已决意翻过这一页,迈入新篇章!如同一切没发生!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健忘!
李鑫百感交集,又是庆幸,又是唏嘘,庆幸王城还是曾经的王城,唏嘘自己已不是当初的自己!
就在这种胡乱思索中,李鑫进入了宫城,然后又跟着传报人,一路来到大殿。
大殿里,蜀王高高在上,正襟危坐,下面站着两排朝臣,低头不语,但时不时地,有人悄悄侧头瞥向门口,似乎在等李鑫前来。
“见过蜀王!”李鑫上前拜道。
“来人!拿下!”只听蜀王一声令下,两旁的侍卫便一拥而上,按住了李鑫。
李鑫未及反应,就被侍卫缴了剑,双肩也被傅定了,想挣脱而不得。
他双目圆睁,扫视周边,怒发冲冠的样子,吓退了旁边几个文弱的腐儒。
“敢问蜀王!李鑫所犯何罪!”李鑫盯着蜀王,怒声质问道。
“李鑫,你的罪过!蜀国上下,谁人不知,你还敢问!”蜀王切齿数落道。
李鑫定了定神,长长出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然后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李鑫对蜀国无愧!对你蜀王无愧!对宝珍无愧!”
一听李鑫提到宝珍,蜀王眼神更为凶悍,厉声咒骂道:“李鑫,你仗着手握重兵,为所欲为,通敌卖国,危害蜀国,践踏姐姐和我对你的信任,不知愧疚,还要狡辩!”
“蜀王,投敌卖国,留不得!”有人怒骂道。
“是啊,蜀王,李鑫狼子野心,寡义廉耻,留着便是祸患之根!”又有人附和道。
“是啊,杀了他,才能平息国人之恨!”有人大声呼号道。
李鑫昂着首,闭着眼,听着满堂众人的鞭挞。
想起自己战场奋杀时,这些人不是被吓得战战兢兢,躲在家里畏缩不出,就是留在王城左右逢源,见势倒戈!如今势头一转,便来落井下石,那副声嘶力竭,不遗余力的样子,倒像是面对何般凶神恶煞,显示怎样大义凛然!
“哈哈,你们骂完了吗?你们再用些力气罢!毕竟你们也就这些能耐!”李鑫笑骂道,只觉得欲哭无泪,胸口闷得慌。
众人看虽然被卫兵束缚了双肩,不得动弹,但是周身奋力不屈,双臂绷紧,双手握拳,青筋暴起,脸上似哭似笑,琢磨不清,怕他突然暴起,便一个个后退着、闭了嘴。
尤其见李鑫望着门外方向,还以为他要逃跑,其实,李鑫只是在想,宝珍呢?她去哪里了?她知道这一切吗?
直到眼前浮现她的音容笑貌,她的梨花带雨!
李鑫缓缓低下了头,舒展了眉头,也放开了拳头,慢慢平静了下来,然后镇定地道:“兔死狗烹,我认命,只是我想在死之前见一面公主!”
“逆贼!狂妄!无耻!姐姐是不会见你的!带下去!”蜀王暴怒,一声令下,李鑫便被拖下去了。
鄢都街上,纪白和周敏结伴而行,一手握酒壶,一手摇着扇子,招摇过市,谈笑无间。肖力跟在后面,看着这一路来,街上的青年老少,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