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样地好。”
“咳咳”,许棠舟胸腔里闷闷地响起一阵干咳,眼中浮现笑意:“是啊,花开得真好。
一看到这海棠,我就想起当年……咳咳咳……也是人老了啊……就总是回忆以前的事情……”
幼年时的守望扶持,青年时的风云鼓荡,到后来的宁静平和。
许棠舟总还记得,那日媒人去水府提亲,说是两人八字相合、天造地设,注定了喜结良缘、儿孙满堂。
如今啊,还真的说准了。
他与水胭月度过了漫长而又短暂的一生,收养了许多的孩子,到老了,也还互相地挂念眷恋着彼此。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真好啊……
他颤抖着的手抚上她的面颊,小心地拭去那两行止不住的眼泪,轻声道:“小时候,是你救我脱离刺客之手……长大后,还是你救我从昏迷中醒来……月儿,你看,总是让你救我……
那多不好意思啊……”
他的声音逐渐微茫,只低语着喃喃:“可别轻易放我走……来生,我还要还你……
来生……我还要遇见你……”
当最后一抹声音随风逝去,许棠舟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水胭月依然握着那只布满老茧的手,侧着头贴在他没有心跳的心口,缓缓地浮现浅淡笑意:“好啊,我不放,你记得要来找我……”
海棠随风摇曳,像一条胭脂色的渡船,疏疏落落地飘在两人身上,带着逝去的魂灵飘向彼岸。
离得最近的孩子靠过去,才发觉二人皆已没了气息。
院落内外哭声一片。
许棠舟活了六十八岁。
水胭月也活了六十八岁。
六十八年前,长安城里一墙之隔的府院出生了两个婴儿。
六十八年后,他与她相携着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海棠又沾潇潇雨。
胭脂尽吐,天上人间谁堪寄。
月色朦胧。
一瓣胭脂色海棠飘飞在半空,倏地潜入二楼开着的小窗,不见了踪影。
而雅室里,那幅百花图上又添新色,两株合抱的垂丝海棠繁花满树,胭脂颜色在花间似水袖轻舞。
纵使无风,树影也在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