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的劝导。
她不知内鬼为何会做内鬼,但几十年熟识的往来,让她不愿意妄断许光兄弟们中的任何一个。
只希望他能迷途知返,不再助纣为孽。
手中浸满鲜血的帕子从掌心掉落,她闭上了双眼,安静地像是睡着了。
“嫂子!”石闻虎声震如雷。
王岐豹沉默着,将她垂下的手安放好,久久地凝视着这张已经不再年轻的面容。
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不管房门被打开,不管人流涌进来,不管嘈杂的哭喊响彻。
王岐豹就这样地站着。
一刹那时光仿佛倒转,年轻的面孔与如今的病容交织,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处酒楼,耳畔是许光爽朗的声音:“阿豹、虎头,这是我的夫人!”
她柔柔地笑着,仿佛一束早春的清风。
真好啊。王岐豹想着,明明在笑,脸上却已是泪痕。
他的秘密藏得很好,她到死都不知道。
这世上有一个人曾经发乎情止乎礼地爱慕了她几十年,年少时迸发的火焰被圈禁起来,直到她死后才放肆地燎原。
焚尽残躯,火光冲天。
将军府内上下皆素白。
许夫人的尸棺停放在灵堂里,香火冒着红色的点,缕缕青烟缭绕。又有烧透了的纸钱轻飘飘地飞起,黑色的灰烬里混杂着生者的眼泪。
许棠舟与水胭月跪坐在灵前,眼眸里都是哀痛。
一张张地把纸钱投入火盆,水胭月红肿的双眼里泪水止不住地流,她恍惚间总是回荡着许夫人临终前的情景,又担忧着身旁的许棠舟,心力憔悴。
自入了灵堂来,许棠舟已经跪坐了一整天,水米未进,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他只是沉默地烧着纸钱。
“少爷,少夫人,你们去歇息吧。”小环姑姑走进来,提着一盏白灯笼,声音里都是疲惫。
她自小就跟许夫人一同长大,甚至许夫人出嫁时也跟着去了国公府,虽名义上是主仆,实则与姐妹也无异。
甚至许棠舟的秘密她也知晓,且照顾着这位许家的“少爷”至今,所以她的话,许棠舟多少会听。
母亲死后,小环姑姑就成了他最为信赖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