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束早春的清风,催生着心脏不安而喜悦地跳动。
只一眼,他便记住了她。
女子挽上许光的胳膊,二人站在一处,就是最适合的风景。
那个女子,就是许夫人。
几乎没有人怀疑,他们是天生的一对金童玉女,就连王岐豹也是如此。
他知晓她是天上的月,是高邈的星,是灿烂至极的虹,是卑微如泥的自己永远也触碰不到的美好。
端起一杯酒水,他低垂下眼睛,和其他的部将一样恭敬地举杯:“见过嫂夫人!”
一饮而下。
许光哈哈地笑着,跟兄弟们推杯换盏。
酒不烈,可是那天,王岐豹却喝得很醉。
于那瞬间燃起的花火,被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角落,圈禁起来,再不可逾越一步。
此后的几十年,不管许光生前还是死后,他都像是一个忠诚的部下,尽职尽责地照拂着她们孤儿寡母。
有礼有距,就连视线也不会交织。
王岐豹有了一个秘密,他爱慕着一个此生可望不可即的女子。
他把秘密藏得很好,没有人知晓。
昏黄的烛光摇曳,王岐豹的眼前是青灰的石砖地面。
他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们老了……我也老了……”
许夫人喘息急促,而后微微地笑着:“这些年来,棠舟多亏了你们照顾……看在夫君的面子上也好,看在这几十年的情谊上也好……以后……以后……咳咳!”
暗沉的血液从她口中呕出,帕子紧紧地捂着,却止也止不住。
只片刻就湿透。
“嫂子,嫂子!”石闻虎惊呼,心急如焚。
王岐豹倏地抬起头来,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避讳,怔怔地看着她,眼中都是哀痛。
“棠舟……棠舟就交给你们了,不要……不要辜负了夫君……”
许夫人吐尽了最后一口气。
这个聪敏的妇人已经觉察到了些什么,关于那个十八年前背叛许光的内鬼,她心中自有些许揣测。
然而石闻虎也好,王岐豹也好,生命的流逝已然让她无法再继续地细细探寻,只得在弥留之际,说给二人这一番话。
一番诚心的,又带着警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