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庆希文双眼直勾勾盯着钟褚灵,一副志在必得地模样,他正打了“胜仗”,气焰正旺,一下打败两国联军,大有一统天下的嚣张。
眼看就要有一场恶战,错愕中,令尹眼珠一转,顺着他的话打圆场道:“大王定是想跟越王妃结为兄妹,不如等国书签订以后,请司天监看个吉日行大礼,如何?”他特意着重强调越王妃三字,以示提醒。
显然,禾庆希文并未注意令尹的“好意”,把手一挥,对墨夷旻禛道:“孤想跟越王提个亲,不日将迎娶王妃娘娘为后。”
语气中,尽显霸道,没有一丝商量之气,众人一片哗然。
几个知情人,默不作声,瞥眼瞧他,心道:这人腹内草莽,半点谋略全无,不过个把时辰,已把人得罪了个遍,还专挑硬茬招惹,以后不知如何死法!
钟褚灵站在原地,盛宓兮在她耳边说了许多话,她全没听进去,只觉周身被寒意裹挟。
她不敢去看墨夷旻禛,只茫然地低头盯着脚下,心惊胆战地等待着。
耳朵异常灵敏,隔着人群和距离,试图去分辨旻禛每次呼吸的含义,她感觉自己像一缕魂,身体轻飘飘的,手往虎口一掐,没有痛意,她恐慌起来。
墨夷旻禛甚至眼都没抬,摆弄着茶杯,淡漠道:“黎王喜欢,是她的福分,寡人会为她亲自备下嫁妆。”
柏晋呆呆地看着他,这个结果远超他的意料。演戏罢了,何必当真!
令尹听后,面色异样,心里直犯嘀咕,难道他墨夷旻禛还不知道自己的王妃已有身孕?如何肯这般轻易答应?他可不想钟褚灵这棵大树有什么闪失,不甘心道:“老臣以为,此事可以先缓一缓,反正黎王会留些时日,大家有商有量的,不必急于此刻定夺。”
“就是就是,这亲事关系几国交情,该好好商讨。”
“是不是……也要听听王妃的意思……”
“离伏美人众多,黎王想要多少都有,何必纠缠王妃。”
“越王既已答应,何谓纠缠?”
“君上……”
“……”
闹闹哄哄,各执一词。
旻禛搁下茶杯,抬头看见容卿一脸关切地看着钟褚灵,心中来气,觉得他也太过大胆,敢在他面前这样看着他的人,便不顾左右劝说,故意大声道:“此事已定,不必再议。”
再去看容卿,他已魂不附体,旻禛乐于见他这幅心如死灰的表情。
只听“咚”的一声,对面那个面如死灰的男子一下蹿出去,来到女子身边,把她从地上抱起,冲出大殿。
钟褚灵晕倒了!
旻禛死死看着那个消失的背影,令尹也被容卿这个举动吓得不轻,慌忙吩咐:“快去请太医!”
方迎柳怔了片刻,道:“越王府太远,暂让王妃娘娘在我宫中休息吧。”说完,也追了出去。
禾庆希文倒并不关心她,只夸旻禛爽快,不住跟他搭话喝酒。
晚上,人已被送回府里,只是喝了药又睡过去了。
无影得知消息后,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待在窗边,注视着褚灵的屋子。
柏晋看了看他,拍了拍他的肩,皱眉不展地走到案边坐下,叹了口气,终究忍不住开口,道:“君上何必把王妃搭进去,反正禾庆希文出不了丽城,作戏罢了,倒害王妃娘娘白病一场。”
“谁跟他作戏。”旻禛将手里的书册翻过一页道。
柏晋吃惊,道:“君上当真要把王妃娘娘嫁给他?”
“君无戏言。”
“可是王妃毕竟不是寻常女子,岂能随意改嫁?”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娘娘守在君上身边,不仅悉心服侍,还出谋出力拉拢令尹,实在不该遭此对待,“君上舍得?”
旻禛手顿了顿,顾左右而言他道:“是她也好,她比任何人都适合。”
柏晋摇摇头,感叹:没想到设的美人局,在王妃身上应了验,那禾庆希文别的不行,看人的眼光倒挺贼。
屋里的灯光比平日黯淡了许多,褚灵从昏睡中醒来,双眼空洞地盯着烛火的影子在墙上闪动。飞霜怕她睡久了头疼,扶她半坐着靠在枕上,自己背过身抹了把眼泪,鼻子不通,瓮声瓮气道:“娘娘饿了吧,我煮了碗清粥,娘娘尝尝。”
伸手端过碗,舀了半勺,吹了吹热气,递到嘴边,褚灵别过脸。
飞霜又流下泪来,劝道:“娘娘吃一口吧,一天没进食了。”
褚灵把碗轻轻一推,道:“我已经不是你的娘娘了。”
“娘娘别这么说,君上……君上他……也许有苦衷……”飞霜哽咽道。
“呵,我倒不理解他的苦衷,实在惭愧。”褚灵轻蔑一笑,又道:“你对他这份忠心,还真让人艳羡。”
飞霜听出了她的挖苦,后悔这时候为君上在她面前争辩,觉得有些对不起她,跪在她榻边,抱着她哭。褚灵被她哭得烦了,用手拨开她,道:“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娘娘……”
“退下!”
端了托盘出屋,就看见墨夷旻禛和无影站在门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