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王妃自是不必爱上他的,只要她好好做她的王妃即可,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共识。
他乐于见她对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她的情感只会影响他对她拔刀的速度,她终究是要死在自己手上的,他的仇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自然也包括她!
盛宓兮抱着他,眼睛盯着青铜双耳酒壶,道:“君上,不如今晚夜宿在这里,也气一气王妃。”
旻禛眸子立刻清晰了几分,道:“你不该这么叫我。”
她并不是越竞子民,更不是他的妻妾,这种称谓很不合适。
她把他抱得更紧,急切道:“父王已经答应,要把我嫁给君上了,我为何不能这么叫?”
他推开她,“你父王还没下诏书,他也可以不下诏,下了诏,寡人也可以拒绝。”
“你要拒绝?”她惊诧道,她一直以为他是喜欢她的,“你不喜欢我了?”心里一阵失落,忍不住,又怕他真的回答。
“如果你听话,寡人可以让你待在寡人身边。”现在还不能跟她闹僵,旻禛又缓和说道。
眼前这个攻于算计,满脸谄媚讨好,一心争权夺利的女子,已经再无法跟几年前那个活泼俏皮但纯真可爱的姑娘重合了。
也许她没变,只是那时他不了解她,又或许是他变了心,才清醒的看到了她的全部面貌。
她乖巧点头,说自己会乖乖听话,拿起酒壶按下按钮,为他斟满一杯酒。
看旻禛丝毫没有怀疑地喝下,她知道,她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
若他们生米煮成熟饭,以她的高贵出身,他就再没有说不的权利了。
很快,她便发现他脸上泛起了红晕,额上颈间都是细汗,她轻声道:“君上,到那边榻上歇息一下吧。”
说着就要扶他,被他甩开,不自在地站起来,定了定神,道:“你给寡人喝了什么?”
盛宓兮被他这一问也呆住了,她没想到此时此刻,在这么强效的汤药下,他还能保持清醒,一时做贼心虚,支支吾吾半天,不敢照实说出口。
看她的样子,旻禛也猜到了,怒不可遏道:“你竟敢给寡人下药!”
她还不死心,死死抱住他,道:“君上,我这么做都是因为爱君上,今晚留在这里,好不好?”
此时她的温言细语,只让他厌恶,药效发作得很快,他浑身发软,推了她几下方才推开。
她重重摔在地上,他迅速夺门离开。
钟褚灵回府后一直惴惴不安,尤其是离开公主府时,飞霜紧张兮兮地告诫她,说看见了默夷旻禛的侍卫后,她就心跳得厉害。
心里一边想着如何才能见到哥哥们,一边又想着默夷旻禛在公主府,背着丈夫赴宴的心虚和丈夫背着她私会其他女人的不快,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心情,她竟鬼使神差的兼而有之了。
盯着烛火跳跃半晌想了半天,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烛台上的光早已经灭了,丽城冬季的月亮并不比上野亮多少,甚至连窗户纸都透不过,屋里在黑暗中格外安静。
冬季的梦最为绵长,只有飞霜的耳朵还敏锐的站岗放哨,听见有人大摇大摆地往这边走,睁开眼睛听了片刻,奇怪缘何值守不发一语?难道偷懒睡着了?
连身起来,推门气冲冲走出来,恰好看见值守退下的背影,不明所以中担心钟褚灵,折返去看她,一转身就跟墨夷旻禛撞见个正着,飞霜吓了一跳,行了礼慌忙退下,透过他推门的动作,从缝隙中向褚灵投去一记自求多福的眼光。
冷风灌入,满室酒味,梦中一双滚烫的手抚上她的脸颊,痒痒的,她警觉,一下子睁开眼睛,一个黑影赫然出现在面前。
她一哆嗦,就要张口喊人,就被人捂住嘴,紧张之余,她认出了他。
“你抖什么?怕寡人?”
一股酒气袭来,她更害怕了,打又打不过,只好强装镇静坐起身摆缓兵之计,拨开他的手,心里打鼓地假作关心道:“君上,你喝醉了,臣妾扶你回房休息。”
那人没听见一般,纹丝不动,她只好轻轻在他肩上一拍,像哄一个不听话的孩童。
此刻,被子被掀开一角,旻禛迅速宽衣钻进被窝,二话不说就搂住她,她伸手一推搡,发觉了他的异常。
“君上,你怎么了?”
旻禛费力地缓了缓,才道:“盛宓兮给寡人下了药。”
原来,生日宴真是盛宓兮做的局,一切都是她精心策划给默夷旻禛看的。
他果然还是不相信她!
眼下也顾不得了,他灼热的体温告诉她,必须尽快摆脱他。
便自以为善解人意道:“君上勿扰,臣妾这就去找楚美人来。”
这话一出,旻禛立刻回想起盛宓兮的话,怒气横生,一只手用力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自己,讥讽道:“你本事挺大啊,想招美人就招美人,想推开寡人便推开。成天在寡人面前要死要活的,转头又对着容卿媚态怜人地投怀送抱,何故要这般厚此薄彼?”
说完就要去吻她,被她偏头躲过,忙道:“什么厚此薄彼?君上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