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倩跟着李冰走出冷饮店,文化宫广场上的鸽子扑棱棱飞起,翅膀拍打声盖过了她急促的脚步声。
她终于忍不住拽住李冰的袖口:
“为什么要答应她的考验?
那些数据”
李冰的袖扣硌得她掌心发疼。
他停下脚步,从公文包里抽出个泛黄的笔记本:
“1987年西北五省干货流通数据。”
翻开的内页上,钢笔字迹已经晕染成蓝色的蛛网。
杜倩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本该锁在省统计局档案室的数字,此刻正在夏风中微微颤动。
她突然注意到页脚有个模糊的印章——“阅后即焚”四个字被水渍泡得发胀。
“赵德坤当年在兰州站当过调度。”
李冰的指尖划过某行数字:
“他比谁都清楚,真正的商业机密从来不在报表上。”
广场喷泉突然开启,水雾中他的伤疤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杜倩的视线黏在最后那栏数字上。
运输损耗率278,比公开数据高出整整九个百分点。
她突然明白过来:
“你要用三十年前的把柄”
“是给她看三十年的规律。”
李冰合上本子,不锈钢保温杯反射的阳光晃过杜倩的眼睛:
“赵雪在复旦读计量经济学,她比我们更懂数字会说话。”
他们拐进邮电局后巷,潮湿的墙面上贴着褪色的“严打”标语。
李冰突然转身,杜倩的鼻尖差点撞上他第二颗纽扣。
他压低声音:
“今晚去铁路招待所204房,带上计算器。”
杜倩摸着手腕上的上海表——这是去年完成任务后李冰送的。
表盘在阴影中泛着冷光,秒针正指向某个被刻意记住的时刻。
她突然发现李冰的皮鞋后跟沾着新鲜的水泥灰,就像刚从某个工地回来。
傍晚的铁路招待所飘着煤烟味。
杜倩数着台阶上的烟头走到204房前,听见里面传来算盘珠的脆响。
推门看见李冰正在往墙上贴一张手绘的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