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吼着扯断雷管引线,塑料炸弹里洒出的竟是杜倩发卡上的水晶碎屑。
远处突然传来《渴望》主题曲变调的电子音,利民超市霓虹招牌在雨幕中亮起,将他的影子钉在“严厉打击黑恶势力”的公告栏上。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油毡布时,光头佬蜷缩在废弃公交车的轮胎舱里。
光头佬栽进排污渠的瞬间,绿水鬼表盘卡在生锈铁栅栏上。
倒计时停在3:07的荧光数字,恰好是当年他在九龙城寨发毒誓的时辰。
柴油混着血水灌入鼻腔时,他看见铐在腕间的不是警用钢铐,而是三年前立誓时斩断的关帝庙铜锁。
“林sir,嫌疑人落网!”
粤语混杂着本地方言的吼声刺破晨雾,五道强光手电筒光束钉住他试图攀爬的右手。
那只手背纹着的“和”字在污泥里忽明忽暗,掌纹间还嵌着利民超市柜台玻璃的碎渣。
“冚家铲!
你们知唔知我大佬系边个”
光头佬的威胁被防暴盾牌撞回喉咙,额头重重磕在刻有“1989年安全生产模范单位”字样的铸铁井盖上。
血水顺着井盖排水孔流成细线,恰如当年他歃血为盟时泼在关帝像前的鸡血。
特警拽起他头发做面部识别时,相机闪光灯照亮了身后斑驳的墙——
“扫黑除恶”的标语正好覆盖在他亲手喷的社团标志上。
被按进警车前最后回头,冷库废墟升起的黑烟在空中扭成个“悔”字。
“李生话要同你讲再见。”
便衣警察突然用粤语在他耳边低语,递来的矿泉水瓶上贴着利民超市价签。
光头佬瞳孔骤缩,瓶底沉着的不是水,而是杜倩发卡上缺失的水钻。
警车驶过,咸湿仔残缺的尸体正被起重机吊起。
缠在钢索上的港币捆钞绳突然断裂,钞票雪片般飘向海关,每张纸币都印着光头佬在香江的十七个堂口坐标。
“阿sir,我要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