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的皮肉味混着杜老四的烈酒气息。
“李冰在石料厂备了二十吨炸药。”
刀疤脸握着的对讲机突然传出电流杂音,县广播站正在播放《社会主义好》。
当女播音员念到“安全生产”时,光头佬突然撕开衬衫——绑在胸口的雷管计时器显示距离爆炸还有五个小时。
咸湿仔趁机爬向仓库暗门,却在摸到门把手时僵住——李冰的脸突然出现在生锈的观察窗。
他背后的月光被改装黄河卡车截断,车斗里刘辉正在调试改装过的五六半。
光头佬的鳄鱼皮鞋陷进柴油浸透的泥地时,绿水鬼表带突然崩断。
表盘沿着仓库斜坡滚向暗渠,夜光指针在污水里继续倒计时——四小时三十七分。
他捂着被霰弹擦伤的肋部,军用止血带在奔跑中逐渐松脱,血水混着冷汗浸透印着“和联胜”字样的黑背心。
“顶你个肺!”
他踹开堆满鱼筐的后巷铁门,1990年立誓那天的场景突然闪回。
九龙城寨的关帝像前,三支线香烧断两支,当时就该知道来内地开疆拓土是犯太岁。
眼前晃过咸湿仔被黄河卡车碾碎的下半身,那孩子是堂口白纸扇的独子,说好要带回去继承字花档的。
下水道突然传来改装摩托的轰鸣,光头佬扑进馊水桶的瞬间,六道车灯光柱扫过墙头褪色的“计划生育好”标语。
他摸向腰间却发现镀金左轮早被刘辉的流弹击飞,空枪套里只剩半包受潮的南洋双喜——正是去年中秋给内地条子送礼的同批货。
跛脚七的惨叫从三百米外的变电箱传来,光头佬知道那是杜老四的淬火钳在招呼叛徒。
他摸出裤裆暗袋里的侨汇券,编号全是连号的崭新票子,本该是打通海关的筹码,现在只能当止血纱布按在伤口。
血水晕染开“中国银行”的烫金字时,他听见自己当年在油麻地酒楼的豪言:
“三个月打穿珠三角,让内地崽给我们交陀地!”
暗渠突然炸起水花,刀疤脸的尸体顺流而下,心口插着周翔的三棱刮刀。
光头佬认出那把缠着红胶布的凶器。
“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