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路废弃仓库里,光头佬的绿水鬼表盘映着五把自制霰弹枪的烤蓝。
他屈指弹飞积着茶垢的紫砂壶盖,碎瓷片溅在咸湿仔淌血的额角:
“扑街仔,你同我讲新收的三十个马仔,九个是差佬卧底?”
咸湿仔捂着被钢管砸变形的锁骨,广式普通话混着血沫:
“大圈帮的跛脚七说能搞到五六式冲锋”
话音未落,光头佬的鳄鱼皮带已经抽裂他嘴角。
仓库铁皮墙震动的回声里,混着三辆改装嘉陵70摩托车的引擎声。
“大佬,台球厅暗桩传消息。”
新来的刀疤脸递上磁带,录音带标签用红笔写着“利民”二字。
当《渴望》主题曲变调的旋律响起,光头佬突然捏碎茶杯。
刀疤脸掀开摩托后备箱,成捆的侨汇券下压着县供电所线路图:
“那个会计说检修日是幌子,李冰真正要动的是”
他突然用铁扳手砸向仓库立柱,惊起的老鼠窜过“安全生产标兵”的褪色锦旗。
光头佬踹翻柴油桶,粘稠的液体漫过1988年台历,在“惊蛰”日期上聚成血泊状:
“让跛脚七带人去砸杜。”
他掏出镀金左轮,枪管塞进咸湿仔溃烂的耳洞:
“再扑街就送你回九龙城寨喂狗。”
凌晨三点,周翔蹲在台球厅屋顶数着经过的改装摩托。
当第七辆车的排气管喷出蓝烟,他对着别在衣领的微型对讲机吹起《亚洲雄风》。
藏在美式台球桌底的杜亮亮突然掀翻桌子,成盒的象牙台球暴雨般砸向破门而入的广仔。
“丢雷楼某!”
冲在最前的马仔刚举起猎枪,就被台球杆插进扳机护圈。
杜亮亮踩着“黑八”滑到配电箱前,拉闸瞬间,天花板垂落的铁链网兜住五个广仔。
周翔从通风管跃下,三棱刮刀精准挑断猎枪背带。
仓库这边,光头佬正用煤油灯烧着县地图。
火苗舔舐到“利民超市”时,跛脚七拖着断腿撞开铁门:
“大佬铁匠铺有埋伏”
他背后插着的淬火钳还在冒烟,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