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却只她一人回来。
秋,终于尽了。
望君山巅的冬日总比别处来的早些,那时丸子背着她上玄妙殿,她心想,这便是她最后一次上望君台了。
冰冷云海从脸上刮过,她忽而觉着遗憾。寻杖内的十字划痕代表她与他同看日出的次数,一回只有霞光,一回他在身后。
云海散去,她看见他与鹤。
鹤儿会讨食,可她不可能学会。她是能搅浑天地的小龙啊,却要断骨抽筋拗成框框里的山主夫人,甚至卑微地祈求着将日子安分守己过下去——结果,竟是被关进更小更窒息的牢笼里,她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即便如此,他竟还觉着她不满足。
床幔飘动,夜色如银。她拉过锦被,抬眼看他即便愤怒也似含情的眼睛,本不想解释的,却有些忍不住话。
“秦无瑕,你心中,可曾有过秦夫人的位置?”
清雅的眼眸怔愣,他显然不懂她在说什么。
她耐心解释,许是最后的耐心:“你一早发现屋中人是我,却只想着逗弄我主动承认,好在你面前露出窘态。你自己来逛青楼寻花魁,却不分青红皂白质问我,怀疑我的品德。我曾两次同你说过我要走的决心,你全不当一回事,甚至企图以忘川尘控制我绑回去”
“我说过,忘川尘我可解释”
墨微辰抬手止住了他:“但我不想深究了,到此为止罢。我不愿再做药物控制的傀儡,也不愿继续做束手束脚的山主夫人,我只想回家。秦无瑕,我向你求一份体面——”
“若你对‘秦夫人’这三个字还有一丝尊重,请放我走。”
记忆中甜蜜与酸涩交织,现实里痛苦与解脱同至,她的微笑,大约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