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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马承羽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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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冬祭大典(十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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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大约开春,京中出了一种儿病,难缠得很。原本只有五六岁的孩童才多得上,可晚君殿下先天不足、体质差了些,便也一道染了病。”

    季长营点点头。比起少闻京中诸事的另几人,这件事他是知晓的,一来那时他已在父亲身边听事了,二来当时母亲也十分忧心。他道:“我记得当时传得很严重,人险些不行了。”

    “对!所以奇怪的事儿就来了。”季长护打了个响指,“原本说这儿病来得急,快的甚至一两日人就没了。普通人家已经失了好多孩子,晚君殿下持续高烧不退,眼看着快不行了。谁知五日过去,晚君被折腾得只剩半条命时,荆公——也就是现在的荆家家主荆廷,第六天晚上夜入王宫,怀里揣着一张药方。”

    从旁听着的几人眼睛一亮。觉境忍不住问:“管用?医好了?”

    季长护点头:“医好了。具体怎么回事没人知道,只是从荆家传出来的话说,有人前一夜在荆府外头留下这个药方,早上被家仆们发现,赶紧报给家君;荆公喜出望外,赶紧按方子配了一副药,给附近一户穷人家的病儿试了试,若是孩子夭折了,有补钱,若是好了更有赏赐。没想到药效极神,刚灌下去,不到一个时辰那孩子浑身的热就退了。众人又等了大半天,病儿彻底安稳后,荆公这才进宫献了药方。”

    “这……这样讲来,荆家对皇室应有大恩啊。”觉境感叹。

    “外人都是这样看的。”季长护神神秘秘继续道,“可偏偏就从这之后,朝君殿下却再也没有登过荆府的大门,就连家主寿诞之日,也只是朝君府的府执代为送上贺礼。”

    觉境心思单纯,季长营为人耿直,一时间都想不通。还是觉心笑了笑,一语道破:“朝君殿下怀疑是荆家人引起了疫病。”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还能为何呢?”季长护蹭到大哥身边借了一口茶喝,又侃侃道,“哪有如此的巧合,还偏偏让荆家人撞见了?最重要的是,听说那药方里的下马仙在城中根本寻不得,荆公竟一下子拿出那么多来给全城的孩子配药,不是奇……”

    “奇了么”尚未说全,便听见茶杯闷声翻倒的声响。几人的目光闻声望去,只见赫连央左手已经浸在了一摊冒着热气的茶水中,不知是不是被烫到了,竟微微抖着。水格赶忙抓住她的手腕、将手掌从茶水中抽离,一边又拿衣袖轻轻为她擦干:“烫着了?”

    但赫连央仿佛没有听见,僵硬地抬起头,看着季长护:“药方里有……下马仙?”

    这声音干涩,像是突然被异物卡住似的。季长护呆呆点头:“哦、哦,是,是有下马仙……”

    下马仙,下马仙……真的有下马仙。赫连央悄悄攥紧了手心,咬紧牙关:加害阿止的人,果然在这儿。

    季长营跟觉心对视一眼,二人皆注意到赫连央的异常。“阿央,下马仙这味药哪里不对么?”

    赫连央垂着头,眼睛紧紧合上,深深呼吸,再抬头的时候,眼里已经抹去了情绪。“嗯,少见的一味药,百阐城里都难寻。”水格这时已经换来了新茶。她稳着手端茶入口,如常无二般淡淡答道,“若能大量获得,许多药就好调得多。”

    另三人半信半疑,觉心却半点都不信。赫连央多半仗着他们几个不通药理,在这儿打马虎眼。

    “若是寻药,记得带上我们——”觉心顿了顿,转头看过去,“前路难料,切勿独行。”

    赫连央端着杯盏的手指颤了颤。

    “嗯,那是自然。”

    几人的闲谈便在这里打住了。季长营是最为端正的,起身回府,打算先给父母亲书信一封以报弟弟的平安,然后马上带着季长护入宫觐见明岚王;觉心跟觉境也要回府料理些事,没有继续停留。

    送走了他们后,水格这才凑到赫连央耳边偷偷问:“姐姐听到下马仙后如此失态,是否想到了止哥哥……”

    赫连央从窗外收回视线,点头:“是。”

    果然。水格虽然没亲见当年赫连止被害,但是后来也曾听说:刺杀赫连止的刀身涂了罕见剧毒,要解此毒,其中一味配药正是百阐城里少见的下马仙。这是不是意味着……

    “五年前的那件事,到底内情如何,我得查一查。”赫连央双手不断握了松、松了握——她易寒,日常手脚冰凉,这样是为了暖手。人暖和了,脑子自然也转得更快。

    “那……真如觉心师父说的那般,是荆公散的毒?”

    赫连央想了想,还是谨慎地摇了头。可无论是或不是,有一个人一定知晓内情。

    明清樊。

    这个名字再次跳出来时,赫连央不由得皱起眉头。她好不容易置身京城,任何人与事,但凡是能助她找出加害赫连止的幕后真凶的,她都愿无畏向前;可明清樊……赫连央不禁扶额。

    该怎么取得那位朝君殿下信任呢。

    日子却没有因为这样那样的心事停下。两日后,如约到了冬祭大典这天。

    冬祭大典是阆都里仅次于年禧的盛大日子。冬祭自腊月廿五这日起,城中大小祈祭台所全部开放,香火钟鸣几乎三日不绝;而皇室宗亲则会代替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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