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路边倒毙的两个老妇,杨安辰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来:“原来你就是桑祖母想找的亲姐姐牛五娘啊。”
哪怕是恨,他也没有忘了她啊。这就好,不枉她苦等几十年。牛五娘心头松快,悠悠吐出一口气,阖上了眼睛。
真是不甘。
“就因为我丑吗?所以你拒婚不娶?我恨死你了!”
旌旗飘扬,牛五娘听到了马蹄声。没等她回过神,军中骑马的将领出现在她视线中。
站立的两个老妇穿着唐人的大袖衣裙,经过的士兵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院墙上刻下的石痕已长满了苔痕。牛五娘数着数着有些眼花。她喘了口气想继续,眼前的光蓦然变暗,她隐约听到玉缘叫自己的声音,含糊地答了一声,靠着院墙昏睡过去。
令亲兵将两人葬了。杨安辰注视着微微隆起的坟头,回想着牛五娘的话,不觉为牛七娘难过。出行前桑家祖奶奶特意叮咛,牛五娘到死也没问过她一句。
“你认识我?”家中排行行三的杨安辰摆手止住了要拖扯那两名老妇的士兵,俯下身和声问道。一路行来,他已见过了许多痛哭失声的唐人。四十五年前,他们的祖辈从益州府被掳到了南诏。从此故地难回。
话音才落,跪在地上的老妇竟身手敏捷地拔出了他腰间的剑。杨安辰紧张地后退了半步。以他的武艺,居然能在瞬间抽走他的剑,这老妇绝不简单。
“我家娘子是牛家五娘子。我要去服侍她了。请你将我和她葬于一。娘子一生凄苦孤独,奴婢不忍让她独自埋于地下。”玉缘说着,凌厉地叫道,“若不允我,我必化为厉鬼……”
乾元二年,唐军过了大渡河。势如破竹。
指甲深陷进了掌心,牛五娘感觉到阵阵刺痛。她咬紧了牙,强行控制住自己向晟丰泽扑过去的冲动。她昂起了头,露在面纱外的眼底烧着两团火焰:“欺瞒国主说季英英已死,放走杨静渊,您就不怕国主疑你叛国?”
“娘子,唐兵来了!”
入目是花白的头发,昔日秀美的玉缘已成了老妪。牛五娘不忍悴看:“你又哄我了。”
他好奇地要命,怎从来不晓得那个一言不合就拿大棍子揍他的祖父还有段风流韵事。杨安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