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随手拉过长庚的缰绳，侧头看了脸色惨白的少年一眼，笑道：“真信啊？唉，他们吓唬小孩是挺有一套的，在这方面至少领先了我大梁十多年。阶下囚有什么好看的？走，上那边玩去。”
沈易勉强笑了一下。
天狼世子的目光如附骨之疽，怨恨入骨，长庚看见他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便一勒缰绳，打算离他远点。
顾昀说到这里，话音顿住了。
顾昀道：“这小子长得和他那蛮人娘一模一样，性子却像皇上，我有时候总是恍惚觉得，若是阿晏能平安长大，也该是这个样子。”
反倒是二皇子野心勃勃，入过行伍，一身想要开疆拓土的血性。
顾昀的脚步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长庚敏锐地听见他似乎抽了口气，而他当回头去看的时候，看见的却还是顾昀那张不见喜怒的脸。
顾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达到了他身边，不耐烦地扫了神神叨叨的蛮人世子一眼：“您那无限神力怎么不省着点用，保佑贵部雄霸天下、万寿无疆呢？”
长庚听见顾昀低声道：“叫你父皇一声吧。”
长庚规矩地跪了下来，看见元和帝干涸浑浊的眼睛里居然淌下了两行老泪，顺着眼角皱纹横流而下，像是眼睛里流出的脓水。
谁知就在这时，蛮人吃人的目光越过长庚，落在了他身后，突兀地一咧嘴：“顾昀，亿万亡魂看着你呢。”
沈易意味深长地说道：“月满则亏，过犹不及，大帅，古人有训，功高不可震主。四境之邻全让你揍了个遍，下一步是不是就该造反了？当然，你不是这么想的，但是皇上怎么想，可就不好说了。”
当年今上之所以顺利登基，长公主的助力也不小。
先帝戎马倥偬一生，文治武功，是个不世出的传奇人物。他老人家一手将大梁推至如日中天处，使六合之内，无人敢犯，玄铁营和灵枢院都是经他手创立的。
沈易知道，自己若是识趣，就应该马上闭嘴，却依然忍不住抢道：“大帅，只要你一个态度，哪怕只是默许……”
这其中错综的复杂关系，要从先帝说起。
“我族徘徊不去的幽灵看着你呢，埋在地下的铁甲残骸看着你呢，哈哈哈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