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七四处乱瞟的眼睛忽然直了一下,猛地转过头去,问道:“你说什么?”
乌溪笑道:“我和他说,你是拿着我脆指环的人。”
大贤者便将烟斗放下了,也站起来,说道:“不知是南宁王驾临,老朽有失远迎。”
大贤者一边叫他们坐,一边瞥见乌溪的表情,像看出他心里想法似的,笑道:“你那日说,你自己回去的理由,是为了拿着你脆指环的那个人,我就想,如此兴师动众,这人定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一定非权即贵,看来我虽然老了,却没有完全糊涂呢,竟猜对了。”
前世今生三百多年,这种类似于见丈母娘一样的感觉,还是第一回经历,各种滋味,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后来,乌溪郁闷地发现,这两人竟十分投缘,他一开始刚到京城,曾觉得景七身上有某种东西,和大巫很像,眼下才发现,当时的感觉竟是一点错都没有的。一开始彼此试探,略有交锋的几句话罢了,便你一句我一句地打禅机似的说起一些不着边际的事,直到快用晚饭的时候,乌溪才找到机会,要告辞出去。
乌溪笑而不语,由他自行去气急败坏。好在景七控制心智的功夫一流,片刻便冷静下来,斜了他一眼,故作从容地整整袖子,道:“你还不带路?”
一直以来都未曾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那一刻,绷得像要断了的琴弦似的心松懈下来,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说不出的愉悦,这感觉太过幸福,竟叫他恍惚间觉得不真实似的,他忍不住想,这会不会是又一场醉生梦死呢?
景七呛了半晌:“你哪只眼看见我紧张了?”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谁知乌溪又道:“老师他人很随和,你不用紧张。”
第二日,路塔一早晨没看见爹爹,到了中午的时候才发现他刚起来,动作有些微妙的不协调,脸上还有倦容。
心想,老师真是个可怕的人啊。
景七磨蹭了大半天才出来,将身上那件随随便便穿惯了的半旧衣衫换了一件月白的袍子,那极浅淡的蓝乍看上去有些暗,却刚好将他大伤初愈的脸色衬得莹白如玉,腰间以手掌宽的缎子束了,日光下能看见上面以银线袖得十分繁复的花纹,边上挂一块白玉佩,竟显得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