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储秀宫, 还把舒妃的所作所为亲眼看了个正着,是谁也没想到的。
舒妃看见皇帝,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牙关不断的打着颤。
皇帝冷冷的看着她, 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又开口重复了一遍:“舒妃,你要毁了谁的脸?”
他才回了养心殿, 连一盏茶都没喝,就因为心中担忧舒妃而径自来了储秀宫, 没让人通报,是因为他不想惊扰舒妃,叫她出来接驾,没想到他一来,就看见了这莫大的惊喜,还真是好的很。
殿内的奴才早就跪了一地, 舒妃噗通一声跪下, 惊慌至极, 嘴唇不断的颤抖:“皇皇上,您怎么来了?”
皇帝轻嗤一声:“怎么?舒妃看见朕来,很惊讶么?”
他掸了掸衣袖, 一甩衣袍坐在了吴书来叫人搬过来的圈椅上,淡淡道:“不过也是, 朕若是不来, 又怎么能看见舒妃如此狠毒, 与往日在朕面前表现出来的温柔才情, 相差甚远。”
舒妃心慌得不行, 面对皇帝带着讥讽的话,舒妃强自撑着辩解:“皇上,请您听臣妾解释,不是您看到的那样。”
“哦?那你告诉朕,要拿着簪子毁了婉嫔脸的人,不是你么?还是说,是朕看错了?”皇帝神色淡漠,叫舒妃愈加忐忑不安。
就同墨书想的那样,舒妃在人后怎么对婉嫔,只要皇帝看不见,听不到,那就无所谓,可这件事被皇帝亲眼撞见,性质就又不一样了。
舒妃咬着牙,恶狠狠的瞪了婉嫔一眼,转头抱着皇帝的腿脚哭的不能自已:“皇上,臣妾也是气急了,婉嫔她以下犯上,对臣妾不敬,还甚至还说出,说出”
说到这里,她有些哽咽与不忍说出口,最后竟掩面不顾自己的身份大哭了起来:“她还说,小十夭折是臣妾活该,小十是臣妾的命啊,臣妾本就因小十伤心,可婉嫔还这么戳臣妾的心窝子,臣妾如何能忍啊。”
面对淑妃的指责,婉嫔低低抽泣着,声音犹如蚊虫大小,看着胆小至极却急急辩解:“还请皇上明鉴,臣妾一向胆小,您是知道的,臣妾又怎么敢说这样的话,臣妾实在是冤枉。”
婉嫔的脸因为着急而变得通红,那慌张无措的样子凭白增添了几分可信度,再加上往日婉嫔在后宫中简直是隐形人一样的存在,皇帝也不信婉嫔能说出这样的话。
但皇帝不信归不信,表面上还是要看的一视同仁的,他扫了吴书来一眼,吴书来忙肃声问:“放才在殿里伺候的人,都有谁?”
话落,几个宫女还有墨书和彩蝶往前跪了跪:“是奴婢们。”
吴书来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殿里发生的事情,你们也看的清楚了?”
几人继续点头,只有墨书犹豫了一瞬,她自然看的清楚,只是对于刚刚舒妃口中说婉嫔辱骂舒妃活该的这句话,她没看到,难不成是舒妃随意污蔑婉嫔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墨书才跟着点了点头,只是这一瞬间的犹豫,也恰好被吴书来看在眼里,吴书来不动声色,随意指了一个宫女:“就你,说说发生了什么?”
被指到的那个宫女正好是舒妃身旁的二等宫女,她低着头,声线有些颤抖:“奴婢听墨书姑娘告诉娘娘,说婉嫔娘娘在偏殿廊下说笑,娘娘很是生气,就把婉嫔娘娘叫了进来,厉声训斥了几句,许是婉嫔娘娘态度不甚恭敬,所以”
这宫女也算得上有几分聪明,说的话既没有说婉嫔辱骂了舒妃,也没有说舒妃说的是假话,两人都挑不出毛病来,但真要认真起来,对婉嫔还是不利的。
吴书来了然,又指了其他几个宫女,因为有人打了样子,其他几个宫女说的也是大差不差的,最后才指着墨书道:“你说,她们说的可属实?”
墨书抿了抿唇:“回皇上,她们的话属实。”
不论舒妃口中是怎么说的,但有些指责主子的话是不能从她们口中说出来的,只要形式对舒妃有利就好。
彩蝶见储秀宫的人颠倒黑白,忍不住打断了墨书的话,也不管吴书来有没有让她说话,直接哭着道:“皇上,她们说谎,我家主子自来胆小,在储秀宫住了那么多年,一直都是在舒妃娘娘手底下讨生活,素来是胆小谨慎的,哪里敢对舒妃娘娘有任何不敬?可是舒妃娘娘嫌弃我家主子木讷,不会讨舒妃娘娘欢心,一直把我家主子当成宫女使唤,动辄打骂。”
随着彩蝶诉苦的声音,是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婉嫔低声懦弱抽泣的声音,偶尔因为声音大了,还生怕惹了皇帝厌烦,忙克制住自己。
彩蝶也是有些气性在身上的,见自己的话都说到这里了,干脆更是添了把火,浅浅的把婉嫔的袖子给撸了起来:“皇上您看,主子身上的伤痕,都是舒妃娘娘日积月累的给打的,主子老实,从来不肯将事情闹大,舒妃娘娘就变本加厉,这次,甚至还见了血,奴婢不敢去想,若是皇上您没来,主子的脸,是不是就真的要被舒妃娘娘给毁了去。”
那会儿危极之下,不是她不想挺身而出,而是自己被其余几个宫女钳制的死死的,根本就挣脱不开,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