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君儿要王爷爷……”
向青荇背过身,强忍住水雾弥漫的眼泪,轻言细语拍抚他。
这么一吵闹,整个殿内的悲欲之气愈发浓重,它能轻而易举抓住每个人的弱点,万兵倾轧,再一举拿下城池,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季梵音站在身后,默默将这一切收进眼底。最右侧的男人,垂眸沉默无言,挺拔如山脊的脊背此刻脆弱得如同一捧未击即碎的砂石,格外落寞。余光移至面色苍白如雪的梁帝俊,又上移,神色恍惚的齐羲和仍着昨晚那件白狐裘衣,只是鲜白的外沿处已沾染了不少凝固的血渍,她却仿若未知。四周哭声隐隐沉沉,而她涣散的双眸已无法聚焦,似乎被人摄走了魂魄,徒余一副空荡荡的躯壳。
季梵音掩着胸口,只觉呼吸停滞了好几次,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如同被针尖扎中般,抽疼极了。
这世上,太多人教授如何生存下去的技巧、理由与希冀,却从未有人提过如何坦然面对死亡的来临。更何况,这个人,前一天还与你言笑晏晏,转眼间,已在生死边缘徘徊。
寒风呼呼扫堂而过,纱帘被卷成无数种形状,龙涎香时高时低,恍若正在谱奏一曲撕心裂肺的哀乐。
季梵音举起那支细长的白玉簪,形似竹节,笔直修长,莹白润透的清凉物件在光华的浅照中,泛着盈盈动人的光泽。
她咬了咬下唇,细臂往上扬起一个度,作势敲向窗棂处。
忽地一阵薄烟拂过,从中横出一臂,不由分拦住她的动作:“我的傻学生哦,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季梵音当即笑了笑:“自然。”
她的目的已达到。
崔白一瞬不瞬看着她,顿时明了所有,无可奈何摇摇头,暗叹自己的心软。
“崔先生,哦,不,”浅灰阴翳的光色落入季梵音澄澈明亮的眼底,背着双手,意味甚为浓厚,“应该唤您一声司命星君……”
崔白,不,司命星君挑了挑眉,捋平下巴处微浮的花白胡须,笑而不语。果然,如此冰雪聪慧、蕙质兰心的姑娘,什么都瞒不住她。
窗棂处再次泛起一阵薄烟,显出本体的司命星君通体金光,周身仙气缭绕。他挥了挥浅褚色的锦衣广袖,漫不经心的开门见山道:“除却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