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理清晰的替她分析:“寒光匕首以万年寒铁铸就,在名匠干将手中煅练了九九八十一天,剑端削铁如泥,万年不腐不灭。娘娘,您适才所言,真是多虑了。”
“是吗?”
齐羲和神色如常垂眸,素指轻轻柔柔摩挲上方雕刻刚劲的一纹一络,静默不语。
万里晴空,日光温热氤氲,笼罩殿内明艳灼耀的光彩美人,织锦金缕衣下摆,绣了多丰腴盛绽的牡丹,更加凸显她的身份显赫。素掌之中,
镶嵌着数块红宝石的寒光剑被擦拭得锃光澈亮,纤巧的五指细细摩挲着,刀锋上忽地晕开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梁榭蕴下意识抬眸,高耸的甃顶青瓦密密实实,毫无缝隙的踪迹。又扫了眼容嬷嬷处,后者虽在聚精会神沏茶,然目测二人距离相隔甚远,怎会有水溅落?
难道是……
梁榭蕴重新将视线落在齐羲和身上,静静伫立于光线中的一国之母,攥紧手中的寒光匕首,眉黛如远山,裙裾随风摆动,面色依旧平淡无波,如同一潭平静的湖水。只是泛红的眼眶上方,泪水凝结于眼睫处……
梁榭潇紧了紧手中的动作,沉默半晌,才开口道:“母后此时在何处?”
垂立一旁的魏然拱手行了个礼:“回三王爷,王后娘娘从昨晚到此刻,一直寸步不离守着陛下,双眼都哭得红肿了,谁也劝不住……”
殿内的烛光明明灭灭,斜影上下浮动,隐隐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浅殇之气。地龙烧得旺盛,金柱明黄泽泽,清浅的纱帘深处,勾勒一道纤细体态的身影。雕龙刻风的琉璃龙榻上,静躺其中的梁帝俊呼吸均匀绵长,髣髴睡着了一般。绛紫色的被褥外沿,一双手十指相扣,紧紧的、不留任何缝隙的。
“父王---”
还未等行至榻下,噙满水雾的梁榭蕴已然绷不住,如同水漫金山寺般泪水涟涟。
血浓于水,王族三兄弟纷纷跪倒在龙榻前,茕孑孤影投射甃壁上,眸色染满哀戚。
“王……爷爷……”身子软小的梁俊阳似有感应般,一脸惊惧从梦中醒来,瞥见曾经慈眉善目抱着自己玩耍的王爷爷一动不动躺在龙榻上,气若游丝,他僵愣片刻,当即扑腾着小身子,细臂挣扎着抻向龙榻,哭着喊着闹着,“我要王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