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强烈如波涛般翻滚的念头不轻不重闪过,她掩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有些不知所措。
“卖花咯~料峭轻寒枝头独树一帜的紫苑梅,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勉强压下散乱紊乱的思绪,她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将视线转移至他处。
东巷街角某处,三四个约莫一尺高的青褐色圆木桶,四壁还滴挂着晶莹透亮的水珠,盛满清水的褐桶内,娇嫩欲滴的紫苑梅如同娴静淡雅的闺中女子,安静垂立其中,任凭卖花之人口沫横飞大肆吹捧其百年难得一遇,它依旧宠辱不惊。
季梵音默然垂眸,素白指尖从珠帘轻轻滑落。适才,她不由自主想起回门那日,他含笑宠溺的眼神,摁上后颈的指腹,以及……他亲手为她别在鬓边的那束虞美人。
双腮不自觉泛红,如同春日枝头盛放的桃花。
再抬眸时,对上红绡那双意味深长的双目,季梵音更囧,强装镇定清了清嗓子:“为何如此盯着我看?”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边说还边朝她挤了个意有所指的眼神。
季梵音双手捧起一掬阳羡茶,如此文绉绉的红绡,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紧不慢啜了两口,似笑非笑偏转话锋:“李护卫将你调教得不错,适才念诗的口吻和语调,颇有大家闺秀的风采。”
红绡娇容一哂,满脸绯红,拽着她家王妃的裙摆娇嗔。
季梵音不疾不徐拂掉她的扯拉,捋了捋纱裙下摆,似不经意开口:“那处府邸何时可入住?”
红绡怔了征,旋即羞涩垂下扑闪的双眸,甚不自然换了个坐姿,声音地如蚊呐:“他说,宅邸需要重新粉刷修葺整合,待……待大婚之日正式入住……”
“也就是说,你留在我身边的日子,至多不过半年了……”
“不会的,”红绡满眶焦灼激动,半趴上她的膝头,信誓旦旦开口,“昌坊距离潇王府来回不过半个时辰,红绡可以随时过来侍奉王妃。”
“傻丫头。”季梵音拍了拍她的肩胛,淡笑不语。
话虽如此,可嫁人不比单身,李护卫而今又身居要职,难免受邀做客,他需要一个落落大方的妻子。同时,府邸也得由有人打理,一切吃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