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来说的确是这样,因为你是知情的,”空空望向宝音,“但是,他不见得和你有这份默契。他可能只是傻乎乎地以为‘哇,我女朋友真有性格,真特别’,你没意识到吗?在你们的关系中,你是凌驾于他之上的。”
“他当着那么多同学,叫了一声‘李碧薇’,我回过头去,看到他望着我的眼神,吓得不能动弹。那是一个少年倾尽所有怨毒凝成的眼神,他像一条蛇,朝我吐着信子……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忘记。
可拥堵比她们预计中的要来得更早,在四环上,空空踩刹车踩得脚都酸了,她这才理解,为什么陈可为宁愿每天挤地铁通勤也不愿意开车——除非升到了可以自由决定上下班时间的职位,否则这真是一个得不偿失的选择。
“空空,如果不自己动手,你就永远只是一个爱好者,而不是创作者。”
宝音的声音像从一个很深的洞穴里传出来;“空空,谢谢你送我的那本书,我很喜欢。还有,谢谢你帮我签字,我知道这有多不容易。”
“我小时候长得不漂亮,有点儿自卑,没什么朋友。大部分的课余时间都是把自己关在家里看书,我父母是那个年代很常见的文艺爱好者,有热情,爱看书,但审美水平一般……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那些通俗的文学作品里汲取了我所能汲取的营养。
空空俯下身,刚靠近病床就闻到宝音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她忍着难过和心碎,在宝音耳边轻声说:“你好好休息,忍一忍,明天我做好早餐带来给你。”宝音全部的气力只够捏一捏她的手指作为回应,但这点儿微弱的力度足够让空空知道,她听见了她。
又过了几分钟,空空咬着冰咖啡的吸管,习惯性地拿起手机,刷了一下,突然定住,两眼发直,她又刷了一下,这才确定那是真的——叶柏远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照片,他穿着深色的西装,旁边的女生穿着白色纱裙,傻子也知道那是婚纱照。
“很多年来,我不止一次地想起那个偷偷读《红楼梦》的午后,世俗的冲击将我从梦影中惊醒,仿佛世界在那个戏剧性的瞬间一分为二。我无数次地猜想,那个清朗的少年后来在陌生的环境里如何忘记过去,重新塑造自己,展开新的人生?
她忍不住想起,毕业之后,曾经有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