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没说你。”孟母说。
“新安区那边，长安路上，”孟婴宁顿了顿，眨巴了下眼，“陈妄。”
女人真是神奇的物种，身体是软的，气味是香的。
睡一张床了。
像种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层层地剥开来，再一点点细细品尝的好吃食物。
他就占了个床边，枕半个枕头，睡得很熟。
陈妄手搭在方向盘上，转过头来，以为自己听错了，第三次问：“什么？”
“……”
前面十字路口，红灯，行人匆匆穿过马路，陈妄一脚刹车踩下去，孟婴宁身子因为惯性跟着往前闪了闪。
她撑起身子，手支着脑袋侧头，看着男人熟睡的侧脸。
孟婴宁想了想，哄她：“妈妈，我其实真特别想你。”
孟婴宁：“……”
“这位是……”孟母愣了愣，一下子没敢认，就这么站在门口，好半天才把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和十几年前那个有点儿沉默的小少年联系在一起。
等晚上终于下了班，孟婴宁爬上陈妄的车的时候，才想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身边突然多了个人的原因，还是因为怕陈妄又没睡，孟婴宁这一晚上睡得也不怎么踏实，断断续续醒过几次，切实摸到身边有人，才又放心地闭上眼睛继续睡。
“……”
陈妄也转过头来：“什么？”
老孟在客厅里问了一声。
“是，”孟母点点头，“你一盘也没较过。”
“陈妄！就以前住在咱们家旁边的那个，老陈他儿子，跟宁宁关系挺好的，”孟母回头说，“你忘啦，你那时候天天跟人老陈下棋，下不过就耍赖，还得让人家儿子也陪你下。”
陈妄定住了。
孟婴宁纠结了好一会儿，垂着头有点儿走神的时候，听见陈妄叫了她一声。
她坐在副驾驶里，缩着肩膀“啊”了一声。
孟婴宁放下筷子，声音有些弱：“那个，爸……”
老孟家在顶楼，当时买的时候是因为顶楼送一个阁楼，外面还带个露天小花园，孟母在外面种了一堆花花草草，角落还围了小小一个迷你小菜园，旁边放了张茶桌，没事儿就坐着晒晒太阳喝喝茶，呼吸一下二十一楼不怎么太新鲜的新鲜空气。
陈妄：“……”
“她要是敢谈恋爱！”孟靖松尾音一扬，顿了顿，说，“你就替叔叔把那男的揍一顿。”
陈妄侧眸：“这一样？”
孟婴宁抬起手来，指尖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从山根往下滑了一点儿，动作轻轻的。
“之前手机丢了，昨天才买的新的，”孟婴宁赶紧说，“本来打算告诉你一声的，结果最近工作太忙，一直加班，就给忘了。”
无论最开始会注意到他的初衷是好是坏，都是一种吸引。
“我前天给你打了个电话，怎么还关机了呀？”孟母慢悠悠地说。
“哎，你好，”孟母反应过来，赶紧侧了侧身，“快进来，都是大小伙子了，长这么帅了，我刚刚都没敢认。”
孟婴宁有些犹豫，没说话。
“你跟我一起回家吧。”孟婴宁说。
她抬起头来：“唔？”
“我男朋友啊。”孟婴宁理所当然地说。
“怎么长这么高的，是不是整过了……”孟婴宁小声嘟哝。
陈妄看着她：“我以什么身份过去？还得住下？”
“刚醒，”陈妄闭着眼睛说，“几点了？”
孟婴宁安慰他：“没事的呀，到时候我就跟老孟他们说，你是工作刚调回来，这边的房子还没收拾好，没地方睡，临时来住一晚。”
孟婴宁仔细回忆了一下：“老孟是不是也挺喜欢你的？我记得那时候你好像还总陪他下棋。”
“我今天不回家了。”孟婴宁说。
老孟再次端起了酒杯：“从小一起长大，咱们家宁宁可是陈妄看着长大的，那感情能一样吗，那种感情就跟亲哥哥和亲妹妹是一样的，除了没有血缘关系以外也没什么区别了。”
孟婴宁夹着被子往旁边滚了滚，脑袋从枕头缝里滚回到自己的枕头上，脸朝着枕面趴在床上，没动。
陈妄微微低了低头，脸从后面往她颈窝里埋了埋，声音懒洋洋的，头一次带上了点儿惺忪的困倦睡意：“那抱一会儿。”
“……”
他们回来的那会儿孟婴宁正满心都是陈妄的时候，也没回家看看，就打了个电话过去聊了两句。
第二天一早是被闹钟吵醒的，闭着眼摸手机关掉，再睁开眼，看见了旁边的人。
孟婴宁抬手捂住脸，人滚进被子里，缩成一团转了一圈儿，又钻出来。
孟婴宁接起来，本来准备先声夺人。
这么一想，她忽然又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儿。
但是如果她住在家里，那陈妄不是就要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