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和注意力长久地放在一个人身上，等意识到的时候莫名其妙好像就移不开了。
陈妄：“……”
“我男朋友”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孟母先开口了：“是陈妄吧？”
“特别想！”
孟婴宁：“……我什么时候一个季度只能见一面了。”
孟母也被她逗笑了，声音绷着骂她：“别回来了！不给你开门！”
孟婴宁拽着陈妄上了电梯。
聊了几句，孟婴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先给李欢打了一个长报告。
陈妄看了她一眼：“吃完就在家里住了？”
孟母厨艺很好，没一会儿一桌子菜都上了桌，基本上都是孟婴宁爱吃的，几个人坐下，孟母笑道：“宁宁也没说你来，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口。”
有人送不用挤地铁的喜悦冲淡了一点假期结束又要上班了的惆怅，孟婴宁到公司的时候时间还早，办公室里没几个人，几个平时比较熟的看见她进来主动打了招呼，关心了一下她的身体情况。
门是孟母来开的，看见孟婴宁的时候翻了个白眼，话还没来得及说，又看见旁边的陈妄。
“……”
孟婴宁赶紧去哄他，踢掉鞋小跑过去声音提高了点儿：“爸爸！”
她这个病假休得太爽了，甚至在看到熟悉的人仰马翻忙碌景象的时候孟婴宁觉得自己爽到有点儿心虚，她处理完之前在影棚盯着的照片，又兢兢业业地校了一上午的封面人物专栏采访稿，连水都没喝上几口，等终于忙完再一抬眼，已经午休了。
陈妄：“……什么？”
孟婴宁翻了个身，摸过手机又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二十五，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老孟注意力转移过来，人也跟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闺女！想爸爸没？”
“……”
“你瞧瞧他，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孟母忽然偏过头来，小声对陈妄说，“像不像个缺心眼儿？”
啊。
陈妄差点没给气笑出来，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生没生气，缓声重复了一遍：“我不矜持？”
下课他跟着几个朋友一起穿过操场去小卖部，手里捏着瓶水敞着腿坐在小卖部门口台阶上，听着朋友聊天，垂下头笑得漫不经心的时候。
孟靖松眼睛睁大了一点儿：“我生气了啊。”
孟婴宁看了陈妄一眼，刚要介绍一下：“妈，这是……”
“没有。”陈妄说。
“爸什么爸爸爸的，我说的就是你，”老孟放下酒杯，说，“你们现在的这些年轻小姑娘，见着那些会说话的一张嘴都能把你们哄得迷迷糊糊的，我可告诉你啊孟婴宁，没有我的把关，谈恋爱这事儿你想都别想，你才几岁啊？你才刚毕业，我闺女这么好，可不能被人就这么骗跑了。”
奈何孟母的速度比她快，几乎是电话刚一通的那一瞬间，那边声音就传过来了：“一个礼拜没给我打电话了。”
孟婴宁站起身来准备去食堂，刚出了办公室门，接到了孟母的电话。
陈妄：“……”
不过反正陈妄现在在睡着的。
孟母说：“想我想到一个季度回一趟家，那你一年就见我四面好了，每次回来拍张照片，凑齐春夏秋冬，跟集邮似的。”
“他不挑食，什么都吃的。”孟婴宁说。
陈妄没说话，视线还看着前面，头微微往她这边偏了偏。
浓眉挺鼻薄唇，山根非常高，显得眼窝漆深，即使是睡着，都没能稍微柔化一点他给人的那种凌厉肃冷。
孟母扫了他一眼，笑着说：“不过我是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你跟宁宁还有联系呢。”
孟婴宁：“……”
孟靖松一拍桌角：“听见没？往死里打！”
她昨天晚上后来就不知道他有没有睡了，信誓旦旦说要哄人家睡觉，结果唱了个摇篮曲自己把自己唱睡着了，想想还觉得挺惭愧的。
“什么工作忙又加班儿的，就是心里没有我和你爸，”孟母“啧”了一声，“小孩儿长大了，越来越没心没肺了，我那天还跟你爸说，生了个女儿费劲儿吧啦的好不容易给拉扯大了吧，结果想见一见跟探监似的，还得看季度，一个季度只能见着一面。”
孟婴宁的脑袋塞在两个枕头之间的缝隙里，把属于陈妄的那半边空间压榨了一半。
“有个事儿。”孟婴宁转过头来，看着他说。
陈妄侧头：“怎么了。”
说完，她又“啊”了一声，往前凑了凑，说：“你是不是觉得第一次正式登门就留宿挺不自在的，怕我爸妈觉得你不矜持？”
孟婴宁没忍住笑：“那我今天晚上得回去一趟了，这秋天都快过了，咱们得趁着冬天还没来赶紧拍张秋天的。”
老孟觉得很没有面子，尤其是还当着当事人的面，连忙强调道：“那我不是没认真吗？我还能跟个小孩儿较真儿非得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