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分钟，她没忍住又偷偷看了他一眼。
“老师，我花粉过敏。”孟婴宁特别纯真地说。
也就孟婴宁这方面是个迟钝的，他他妈喜欢了她十年，她到现在都没发现，她能看出来个锤子。
天花板雾蒙蒙的暗，眼睛有点儿花，视线里似乎还有大片的猩红刺|激着视网膜，在顶棚蔓开一片，鼻尖有铁锈的味道。
陈妄平静躺了一会儿，没动。
晚饭吃完，孟婴宁早早洗了个澡敷好面膜滚进卧室，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去个洗手间就进入梦乡。
下楼的时候陈妄倒是没走，人坐在一楼窗边的沙发里看杂志。
不过想想也行吧，毕竟快三十岁的男人了，可能多少会有点敏感，孟婴宁很是宽容地决定包容他理解他一下，也不介意主动哄哄他。
“哦，”陈妄的声音更低，几乎藏进电影的声音里快要听不见了，“那想接个吻？”
“约，”陈妄坐回到椅子里，往后一靠，“你想怎么约。”
她抬了抬眼，阴阳怪气地说：“挺漂亮的吧，人班花呢。”
孟婴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很标准的职业假笑。
陈妄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头来了，看着她。
陈妄扬眉。
从工作室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一上午不知不觉耗进去，连午饭都没吃，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饿。
“身材肯定也好，班花呢。”孟婴宁拖腔拖调地说，“肯定是我们陈老板喜欢的类型。”
陈妄眯了下眼：“是。”
“王子服。”孟婴宁说。
孟婴宁停住脚步看了几秒，才回过头来。
哪怕是日复一日地重复了已经不知道多少遍的，早就应该已经习惯的事，还是缓了好一会儿。
陈妄把抽了一半的烟摁灭在旁边烟灰缸里，抬眸：“嗯？”
小姑娘语气和表情里的向往都很明显，陈妄看着她，忽然往前靠了靠，手肘撑着桌边：“没约过？”
孟婴宁瞬间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眼眶泛红，她吸吸鼻子，又抬手掩饰般地揉了揉眼睛，声音软糯糯的，带着些哑：“我就是突然一个人有点睡不着。”
“那……”
孟婴宁确实看不出来，她想都没往这方面想过，只觉得陈妄吃醋的点让人无法理解，这男人小心眼起来，还挺吓人的。
“我们还没有约会过，”孟婴宁说，“别的小朋友谈恋爱都是要跟男朋友约会的。”
“所以我不是没说什么吗？”陈妄说。
烟雾弥漫着融进铁灰色的天空中，凌晨三点多的空气冷，带着潮气，凉意能钻进骨头缝里。
孟婴宁拿着票，视线扫了一圈儿，看见了人。
他们进去的时候放映厅里坐了差不多一半，还有几个人陆陆续续地往里进，孟婴宁选的位置左边的座位空着，右手边也是一对情侣。
“想牵个手？”陈妄问。
她是卸了妆下来的，小脸素净，鬓边的发丝还挂着小水珠，睫毛很长，带着点儿毛绒绒的柔软感觉，杏子眼滴溜溜看着他，乖巧又讨好，看起来狡黠可爱。
“可是你也没陪我了，你不看着我。”孟婴宁委屈地说。
她翻身下床打开卧室门出去，客厅里只开了盏小夜灯，光线幽微，对面陈妄的卧室房门紧闭。
刚塞进去两颗，身边的男人轻笑了声。
小姑娘站在楼梯台阶上回头，跟莫北说了几句话，然后蹦哒蹦哒地小跑过来，牵起他的手，拽了拽指头：“走吧？”
莫北显然不太满意：“你知道聊斋里的婴宁最喜欢的是什么吗？”
她耳根有些烫，低着头小声：“我才没想。”
男人靠坐在位置上，目不斜视地，专注而认真地看着电影。
“嗯。”孟婴宁点点头。
“花，”莫北手一抬，说，“你想象一下，你眼前现在出现了一大捧玫瑰，你挺喜欢的，给我一点儿满足欢喜的感觉，特别纯真的那种。”
孟婴宁却没说话了，忽然伸过手去，手臂勾住了陈妄的脖子，往下压。
陈妄起身，将杂志随手塞回旁边书架里，边往外走边说：“妆怎么卸了？”
她看电影喜欢坐最后一排，但最后一排已经被选空了，孟婴宁没办法，选了个倒数第二排靠右边的位置。
小姑娘已经收回手，拽着他的耳朵往前拉了拉，人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然后分开。
孟婴宁满足地舔了舔嘴唇，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这样是不是就拍不到了？”
她跑过去取票，两张刷好，一回头，陈妄人不见了。
没一会儿，女孩儿装了满满一大桶爆米花递给他。
刚坐下没多久，电影开始。
两人找了家据说怀石料理非常好吃榜单排行1的日料店吃了个午饭，陈妄去结账回来，就看见孟婴宁两眼放光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