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陈妄。”
陈妄伸手，越过桌子揉了把她的脑袋：“别贫，都不记得长什么样儿，班哪门子的花。”
同性生物，有些话不用说，照面一个眼神一个态度就能看明白一半。
笑她可太会了，平模第一课就是笑。
两个人就这么撅着趴在一块儿，像是在地上捡什么东西似的。
陈妄拿着爆米花走过来，递给她，没什么表情说：“吃吧。”
莫北抱着臂看着镜子里的人，挺满意：“你笑一个我看看。”
孟婴宁本来也不是来看电影的，约会么，谁家约会正经看电影呢，不都是借着看电影的机会干点儿约会的时候应该干的事情？
他起身下床，开门走出了卧室。
她心里是藏着小九九的，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从陈妄怀里的爆米花桶里掏吃的，一边偷偷摸摸地瞥他。
陈妄刚来得及转过头来。
陈妄撑着床坐起来，习惯性抬手摸上床头柜，摸了个空。
光线被完全遮住，孟婴宁紧跟着弯下身去。
孟婴宁鼓着嘴巴转过头去。
孟婴宁：“……”
“我们去看个电影！”孟婴宁早就想好了，她眼睛亮亮的，“我们一步一步来，你要给我买爆米花。”
孟婴宁瞬间觉得脸都发烫。
孟婴宁抿着嘴，忍不住笑，她没接，略踮了踮脚凑过去小声说：“我看人家约会爆米花都是男朋友帮忙拿着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换了个手拿爆米花，另一只手空出来，孟婴宁就特别上道地蹭过去牵他，拉着他检票进场。
“没什么，”孟婴宁重复了一遍。
“看电影就是要配爆米花，”孟婴宁说，“而且她们约会都要吃爆米花的。”
男人在她伸手过来的那一瞬间反应过来，没动，任由她搂住他的脖颈，把他整个人上半身完全压下去，躲到前面一排椅背后面。
有声音在屋里响起，极轻极细，像是猫咪的长尾巴扫在地上。
但莫北没说话，她也不好动。
风从阳台灌进来，鼓起客厅的窗帘，卧室木门哐当一声轻响，在她身后关上。
妆面换了六七个，又开始弄头发，等莫老师终于觉得满意的时候孟婴宁屁股都已经坐麻了，感觉脸上已经被化妆刷和各种工具刷掉了一层皮。
这话说出来，就是有计划了。
周末最后一天，快一周的好日子过到了头，孟婴宁明天得上班，没在外面呆到太晚，逛了个超市采购了一堆零食以后就回了家。
孟婴宁：“……”
陈妄“啧”了一声：“麻烦。”
莫北是个完美主义者，他工作室里化妆师造型师倒是都齐备，但他自己的想法，除了他以外没人能完美的诠释。
陈妄看着她，没说话。
主卧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孟婴宁穿着睡衣光着脚站在门口，脑袋倚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目光很静。
“没什么。”孟婴宁深吸口气。
陈妄顿了下，摘了烟垂手掐了，声线沙哑：“怎么醒了？”
陈妄看得非常认真。
客厅里挂表的声音静谧清晰，陈妄走到茶几前，俯身拿烟，走到阳台，敲了一根出来含着，点燃。
孟婴宁已经开始翻手机看电影票了，“我又没谈过恋爱，到哪里约去啊，不像你，经验丰富，”孟婴宁撇撇嘴，“林贺然还说你被你们那儿的什么班花追过噢？以前。”
站起来回身，陈妄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但你旁边那两个人刚刚一直在看着。”陈妄继续说。
孟婴宁颠颠地跟着他：“陈老板，吃醋也要讲基本法，你这大男子主义的想法要不得，人家莫老师又不喜欢我。”
“这不是怕你不高兴吗，”孟婴宁装得特别乖地眨眨眼，“你真不高兴了吗？可是我这就是工作呀。”
“不买，”陈妄说，“多大人了还吃爆米花？”
她没忍住扭过头看过去。
“嗯，”陈妄缓声，“有。”
陈妄瞥她。
陈妄从睡梦中惊醒。
陈妄抬眼：“好了？”
喜不喜欢不知道，但至少不是完全没兴趣。
“但是电影院里是不是有摄像头，都能看见的。”孟婴宁又说。
“你一直每天晚上都这样吗。”孟婴宁低声说。
坐扶梯上了两层，孟婴宁扯着陈妄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进了电影院，一进门就看见右手边自助取票机。
孟婴宁不怎么太开心地鼓了鼓嘴巴，郁闷地吃爆米花。
陈妄依然没看她，视线向着前，落在面前的电影屏幕上，只身子略往她这边靠了靠，低声说：“想干什么？”
跳得孟婴宁心里还有点儿急。
四目相对，有光影明明灭灭在跳。
莫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