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儿子永远都只有那么小，像一只还不会飞的小鸟，自己一双翅膀总显得那么柔软，风一吹羽毛就四处炸开了。那个眼神像是想要永远把这个娃娃包裹着，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能给他最周全的保护。
老牛没有着急说话，抚摸着儿子肉嘟嘟的小脸，好像是小生根第一天降生时看他那样。
“爹你咋了？”小生根从刚才的惊恐中平复了，掀起上衣的下摆擦了一下自己流出来的鼻涕问道。
“没咋没咋，以后不能总哭知道吗？你是个男人了，男人不能总哭，会让人笑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爹。”小生根赶忙答道。自己莽撞地跑上山来，险些在大山里迷路，自己捅了个大篓子，没被打骂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现在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心甘情愿地接受。
“走咱们下山吧。”听儿子今天答得干脆，老牛心里也痛快。他又重新点亮了手电筒，拉着儿子就走。
“爹，你找到晋鹏哥哥了吗？”小生根被父亲拽着往下走，随口问道。
老牛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难以察觉的表情，像是别扭地扭动了一下，也可能只是他抿嘴的时候带动脸部的肌肉让表情看起来比较不在然。可这一下异常的脸部肌肉扭动只有一瞬间，在彻头彻尾的黑暗中是难以被捕捉到的。他牵着儿子软乎乎的小手使劲揉搓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说道：“娃娃，以后爹不在的时候，你就去村长家吃饭，去了之后可别淘，你婶子给你做啥你就吃点啥，可要多吃，多吃才能长高，知道了吗？”
“知道了爹。”小生根只顾答应着，实则并没有仔细听爹说了些什么。他跟着爹往山下走，观察着这条下山的路，心里觉得奇怪。这条路他从来没走过，一整条小路算不上宽敞，可十分平坦，两侧的树也长得规矩，一根接一根地向前延伸出去，像是站在两旁迎接自己回家的仆人。
曾经令自己生畏的山峰，这时候怎么变得平和而又温顺？这条路就直挺挺地向前，虽然手电筒的光亮有限，看不到路的尽头。他蹦蹦跳跳地牵着爹的手，一扫刚才的疲倦和恐惧，心想着眼前的这团黑暗，一旦被明天的太阳照亮之后，又会是一派绚丽多彩的风景。
“走累了吧？来上来爹背着你。”走了一会，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