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得到的友情也只是浅尝辄止,没有爱的人,没有爱的感觉,便没有软肋。
因为没有软肋,所以没有枷锁,他不用瞻前顾后,不用顾此失彼,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
即使无爱可依,死后只能变成孤魂野鬼,他也不在乎,他将那家人的联系方式拉黑的时候,就没想过回头。他可以不倚靠任何人就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得到自己想要的全部。
人这种生物真是复杂又简单,渴求爱的时候破绽百出,一旦断情绝爱,就变得强大无比。
田小乖到云端咖啡馆的时候,薛汶正在喝拿铁,他的眉头紧蹙,似乎心头萦绕着难以消解的愁绪。也许他不爱笑,是因为他从来就没开心过。也许他在离开后经历了很多很糟糕的事,所以他才像变了个人。
遭遇车祸失去记忆,那个时候的他一定很可怜很无助,田小乖倒有些理解他了。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慵懒地翘着二郎腿,灰色西服的纽扣已经悉数打开,他的手指修长纤细,握住白色镶金边的瓷杯,竟比价值不菲的陶瓷还要透亮。
田小乖站在门口,被薛汶漫不经心喝咖啡的模样吸引,不知不觉看了一分钟还没挪动脚步。
他的身姿体态都极其挺拔,即使是坐着喝咖啡处于放松状态,背脊也是笔直的。田小乖见过的有钱人不多,在包厢里是第一次正面见到那群有权有势的客人。他们不论唱歌喝酒,划拳游戏,哪怕是玩弄女人时都很松弛,也很自信,不像她,总是活得很用力。用力地工作,用力地挣钱,用力地活着。
薛汶用余光瞥了一眼一动不动的田小乖,叫来正在整理吧台的店主。
“李楠,人来了,关店吧。”
店主李楠给田小乖倒了一杯白开水,便去店门口挂上了打烊的木牌。
薛汶的朋友寥寥可数,李楠算得上一个。若要想选择一个安全私密的地方解决私人问题的同时不被偷拍,非她的咖啡馆莫属。
田小乖站在座椅旁迟迟不敢坐下,手紧张地捏住衣角,怯懦的样子让薛汶忍俊不禁。
“坐吧,今天叫你来,是有些事要交代。”
薛汶正襟危坐,挺直了身板,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咖啡杯,朝桌面上丢下一张崭新的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