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里有一万,是你应得的,密码是今天的日期。”
他本以为这个看上去时时警惕,处于恐惧状态的女孩会连连摇头拒绝,没想到她果断拿起银行卡,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
她心安理得地收下银行卡,似乎认为虽然那个晚上她什么都没做,但这笔巨款也是她应得的。
薛汶饶有兴致地注视眼前这个垂着眼皮的年轻女孩,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完全不了解她。
一个时时刻刻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消瘦女孩,居然在风月场所工作。明明以出卖色相为生,却难掩身上的单纯气质。可明明单纯又笨拙,却如此贪婪,她在收起银行卡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她是个矛盾体,薛汶很少见到这样的矛盾体。他接触的女人极少,要么是生意场上那些雷厉风行的女人,独立自信,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要么是他的妻子杨若雪,总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这个矛盾体懦弱悲怯,眼神却饱含傲气。
他扣上衣服的纽扣,走到田小乖身边,只见她将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这样的动作无疑透露出这副躯体的紧张。
“既然收了钱,你就是死,也要把我跟你开房的事一起带进棺材里,如果被第三个人知道,那么你进棺材的时间可能要提早一些。”
薛汶说完将双手放进裤子的口袋,低头看着被冷硬的语气恫吓住的田小乖。她的头发随意地绾起,因为急匆匆地赶路,有几缕垂落在耳际。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杀人是犯法的…”
她说完最后几个字,拳头握得更紧些了。
薛汶在心里嗤笑一声,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不知道最适合她的词,到底是单纯,还是愚蠢。
她明明已经二十多岁了,说起话来还是高中生的那套逻辑,一点弯弯绕绕都没有,无知得令人忍不住发笑。
“能处理的监控录像都被处理掉了,不过光这样并不够,你还需要想一想,那天你跟着我出去以后,如果不是去酒店,会在哪里,干些什么。”
田小乖不安地端起杯子往嘴里送了一口白开水,试图克制心中的紧张,小声说道:“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