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道邹大婶背后那人是谁,但兴尧难得提起兴趣,决定明日出了镇子朝北走。
因为他手上的风魔盘这几日又有了动静,指针颤颤巍巍的,指的正是偏北的方向。
“……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在吴大娘灵堂的那天之后,就从来没有再怀疑过我?”临睡觉了,归寒突然突兀的来了这一句。
兴尧在剥蚕豆吃,闻言差点咬到舌头,嘴一瓢,脱口而出,“……一个大半夜挨家挨户拾破烂的……傻子有什么好怀疑的……”
事实是,他那晚处理完那个更夫的事情,回去并没有睡觉,而是悄悄跟了归寒一夜,然后,就在远处干瞪着眼瞅着这傻子拾了一夜的破烂……
归寒默默的看了兴尧一眼背过身,“……”
他这回连眼睛都闭上了,面色虽冷然,却大有被拆穿后视死如归的模样。
半晌,才回过头,结果一回头就对上兴尧那张仿似赢了八百万贯的笑脸,“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归寒未答。
兴尧便装作无意识的一瞥,又道,“按理说,你身上又没有血液循环,也会耳朵红?”
归寒下意识的去摸耳垂,摸了一半反应过来,头一回瞪了眼骂人,“傻子!”
兴尧怀疑他其实是想骂“傻逼”来着。
他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然后就如刹不住车一样哈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我是傻子,我是傻子,啊哈哈哈哈哈……”
归寒这回彻底不理他了。
等到兴尧笑够了沉寂下来,这时再侧过脸去,却见身旁人静如死灰的面容,“归寒,”他叫了两声没听见回声,眼睛这样盯着时,只能看见归寒白净柔软的耳廓,整个身体冰冷的阴寒。
他缓缓侧过身,在这份寂静中,也渐渐酣睡过去。
第二日便要启程。
临走了,归寒却问镇里扎纸人的大爷要了两个点了睛的纸人,兴尧在旁道了句这纸人太素,不喜庆,归寒竟也觉得深以为然,便又央大爷给这两个纸人上点颜色。
大爷做了一辈子这种阴间事儿,头一回见有人买死人东西还要喜庆的,叼着没烟的烟嘴道,“人死了就两把黄土蛋/蛋的事,这纸扎的金童玉女都是要撒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