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群山耸峙的羊肠坂道之间,一支队伍正在晌午烈阳下,沿着七曲八绕的山道艰难前行,正是先奚赶上大部队后形成的一字长蛇行军队列,由于部队还押送着接近一千的俘虏,三四十辆牛车、马车的财货,队列长度拉的一公里有余。
而这,也是这一旅人马的长官先奚最担心的一幕,他看着俘虏的翼氏向导提供的坂道水源图,不过稍叹口气,他的儿子先管却敏锐地察觉到了父亲的忧虑,出声询问道,“父亲,前军持茅草而行的斥候,已经探明了前方二十里皆无可疑,您是在担心翼氏俘虏提供给我军的情报有假吗?”
“不,既然昨日扎营处的水源无误,我军又顺利地通过先颗他们遇袭之地,这次的向导应该不会有问题,为父担心的是事情过于顺利,而我军又过于松懈了。”先奚答道。
先管常年跟随父亲,奇道,“您之前为了御敌,强令士卒们把原本护在队列后面的财货子女,放到前方,就算前路有埋伏,不过就是潞氏三部,赤狄一贯队列不整、贪利无亲,战胜不相让,战败不相救。先进的戎兵获得财货后必定冒进,冒进的戎兵,遇到了我们整肃之军就地因托山势反突击,必定大败,急速奔逃,后进的戎军不援救,冒进的戎兵也没有救应了。这套流程,我们晋国对赤狄试了很多年了,没有不成功的,虽然会损失一些财货,但是我军打败敌人后,不也就可以毫无阻碍地穿过山道,去和援军会合吗?”
先奚听完先管的论述,知道自家儿子领悟了自己的苦心,不像那些不是嫡系的国人戎长们,要不就是蠢,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他们的小命着想;要不就是坏,见过多次仗的几个老军官明知深意,却仍然担心损伤了自家财货,两者都藏在幕后,鼓动士卒抗议,却还以为他们的小动作,身为军主的自己一无所知?
不过,先奚对这支部队最多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他脸色忧郁地说,“此情此景,为父想起了随侍故主先轸大夫时的崤之战,当时先主力排众议,提前选好地形,挖掘山石,砍伐大木,终于是一战功成,覆灭西归秦军,擒获三将,斩断了秦穆公妨碍我大晋称霸的企图,如今我忧虑的是,前方会不会也有一支大军在等我军上钩。”
“阿父多虑了,我军行进谨慎,原本山路行军一日可以走二十里,可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