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未时刚过。
她正坐在移动木梯上专心致志地阅看宋版古籍《千金方》，忽然听到外头殿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几个人急促的脚步声。
水茞听黎皎说过，文津阁除了当值的六尚女官，常年无人。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她暗觉不妙，赶忙合上书，下了梯子，躲到了东北角最靠里的一排书架后面。却不料，那几个人进殿后也朝着这儿过来。
大殿里极为安静，水茞听到他们的脚步愈来愈近，自己的心跳也愈来愈响……
终于，在东北角倒数第三排的书架这里，几个人还想往里走，其中一个叫住了他们。
“好了，就这里吧。”
“是，王先生。”
离着两排书架，水茞通过层间的细缝看到了几个人的模样。
他们是三个人，均是内侍官打扮。
水茞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一人身着绯红蟒袍，背对着自己，看情形，应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无疑。另两人恭谨地朝他作揖，左侧一人是生脸，右侧一人水茞之前在尚食局旧宫见过——司礼监二号人物，秉笔太监曹吉祥。
左侧一人首先道：“王先生，瓦剌人太狠了，之前做马匹买卖以次充好也就算了，现在这个风口，也先居然还派密使来，说想再要一批火炮，还叫嚣什么……要么重开榷场，要么他们自己来抢。”
曹吉祥点头附和，“是啊，先生，上回于谦参咱们一本，石亨、钱贵和徐珵又一起倒戈，要不是太后驾临奉天殿，道了您一句劳苦功高，只怕咱们早已身首异处了，如今这情势，是万万不能再心存侥幸了。”
王振沉了半晌，遂吩咐左侧那人：“喜宁，你回复密使，就说重开榷场也好，走私火器也罢，做生意讲的是诚信互利、和气生财，如果动不动就以南下开战相逼，那我大明也定会奉陪到底。”
喜宁面露忧色：“话虽如此，可是也先狼子野心，如果他来真的，我们未必能有胜算。”
王振摆了摆手：“他若是想打，你拦是拦不住的，京城三大营的二十万兵马，加上新造的千门火炮，他如果敢挑起战端，那就是找死。”
曹吉祥领悟道：“莫非您的意思是，将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