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屋的门半掩着,水茞轻叩了几声,却没人回声。
她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翻倒的太师椅。一个宦官悬在半空,就像戏文里说的那样,他的脖子上勒着根三尺白绫,冷风随着门开吹了过去,将他吹得轻轻摇动起来。
话说水茞走后,女官闲来无事,手指轻敲台面,打起新作曲目的节拍,却见一个侍卫神色匆匆地禀报道,“秦大人,不好了!何大人自尽了!”
“什么!”她拍案而起,赶忙带着那侍卫冲到隔壁。
只见红褐色的木地板上,四脚朝天躺着何利僵硬的躯体,水茞跪坐在他身旁,用两只手掌抵住的他的腰和上腹腔,压一下,松一下,如此不停地反复。
“徐姑娘,你……”
“大人,我要两个人过来帮忙。”水茞无暇顾及她惊愕的神情,从袖子里取出针包,在何司料的印堂穴和百会穴扎位。
“快快!”秦掌乐忙招呼侍卫上前。
水茞示意他们分别蹲在何利身体的两侧,将他宽大的袍袖尽数卷起,然后把他那两只胳膊一会儿抬高,一会儿再放到胸前,如此不停地反复。
众人屏息良久,齐齐盯着何利那了无生气的脸庞。约莫一刻钟后,水茞发现他的手指微微弹了下。经过一番细致的把脉后,水茞将金针从他的头上除去,站起身来。
秦掌乐连忙走到水茞面前,“徐姑娘,依你看,他还有希望么?”
水茞略一迟疑,看了看她,“不敢说,民女也只能试一试。”
水茞面上虽是镇定自若,可其实她内心并没有底。她很清楚,这人被发现时已上吊一会儿了,要救过来,绝非易事。自己已然尽了平生所学,但终究还是也要看他的造化。
她从领子里掏出那块祖母绿坠子,闭上眼睛落下一吻,心下默默祈祷:子清,但愿你教我的呼吸术能让他活下来……
南直隶苏州府县衙大牢。
死牢里的潮气和恶臭着实让人反胃,欧阳慕莲低头捂着鼻子跟在狱卒后面,继续朝里走。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小铁门,狱卒上前敲了敲,不一会儿里面另一个狱卒过来开了门。
出乎欧阳慕莲的预料,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绿茵茵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