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凡骐还垮着嘴角,却只将那药罐递回去:“多谢。”
对方伸手接过,忽生一念:“欸,鲁老爹常给人看诊抓药,那他那儿有寒水石么?”
“这我得问鲁老爹,我不识这些药材。”
“那你替我问问。”许双明家怀道,“家祯他祖母要那寒水石治病,镇上药铺是郁家开的,怕是不会卖给我们。鲁老爹那里若有,我明日便带药钱与你。”
怎的又给他找事?邱凡骐满心不情愿。
“我还要抄书,没工夫帮你。”
“那你告诉我鲁老爹住哪,我自去。”
“不成!”他脱口拒绝,奈何急思半晌也没个正当托辞,只得甩手一拂,“罢了罢了,我替你问便是。”
“谢了。”挪腿碰一碰他胳膊,许双明笑道,“你人好,也会流芳百世的。”
耳根顷刻滚烫,邱凡骐扭头抢辩:“谁要流芳百世了!”
廊上少年早一骨碌爬起来,嘻嘻哈哈逃远。
-
虽已托请邱凡骐帮忙,这日散了课,许双明还是溜上北山寻药。
寒水石多长在涧流顽石间,流水积年累月冲刷,数十年方从石中剥得一尖。许双明找到山涧,蹚水摸寻大半时辰未果,恐天晚有变,才折往常去的竹林,欲砍几节青竹回去。手斧仍藏在那兔窟里,落雨时浸过水,掏出来有些滑手。许双明扯起衣摆擦一擦,蹲洞旁试割两把野草,见石斧还算称手,正要起身去砍竹节,便听背后骤响一道女声:“兄台。”
少年扑的一跌,险些倒栽兔窟。他身后那人眼疾手快,拿他后领一提,将他抢回地上,近摔个臀股开花。不及喊痛,许双明翻爬起身,匆忙背手挡住石斧,始觉这情状眼熟。
一抹火红颜色扎在眼前,亮晃晃一动,竟说起话来。“兄台莫惊,我并无恶意。”它道,“适间路过此地,我观兄台手中石斧趣致,细一查看,正是我久觅之物,是以冒昧前来问价。”
许双明勉定心神,看清那颜色不过一领斜襟窄袖的红衣,再一细瞧,才知跟前站个纤挑少女,面若梅瓣,肌骨莹润,两汪盈盈秀目,一双黛青柳眉,虽身立林间,笼进斑驳树影,却浑不似凡人。他怔看片晌,忽觉出她穿戴实在金贵,锦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