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叶闻沙不慌不忙道,“灵墟岭地势复杂、群山险峻,常年迷瘴重重,除那熟知地形的山匪,任谁都有进无出;戈氏据地横骨岭,虽不如灵墟岭地险,人却凶猛残暴,其中不乏未通过玄盾阁门人选拔的亡命之徒,以一当十;至于滕氏……当年便是周家军,也险些栽在蛇谷之役。”
“但周家军最终还是平了滕氏之乱。”
“虽平了乱,亦只将滕氏击退至四满岭,夺回鹤口。滕氏不灭,隐患犹在。”
少年抱酒壶苦思。
“对付蛇虫……火攻或者可行。”
自碗缘横他一眼,叶闻沙抬脚踹过去。“西南山深林密,若火势蔓延,后果非同小可!”他低叱,“何况贞朝觊觎西南,所为不过这些人力和草木。要一把火烧尽了,还有何利可图啊?”
膝盖一跳,叶宗昱忙抽回教他踢中的腿,疼得龇牙咧嘴。
“我不过随口一说,那里能真烧啊?”他埋怨,“方才是说一,那二呢?”
空碗搁回肘边,叶闻沙食指叩一叩桌案。叶宗昱一翻眼睛,揉揉腿伤,又替他斟满一碗。
“二来,则是为的制衡。”叶闻沙端起碗道。
“制衡?”
抽出少年悬挂躞蹀带上的短匕,老者扭过身,拿刃尖轻点地图上横割南北的山河。
“灵墟岭与太渊河原为天地屏障,分隔南北。贞朝初立时,东南各小国俯首称臣,西南虽已大半收入大贞囊中,但难免山高皇帝远。”他又点向那条细长墨痕,“南部东西有丘墟水为界,却到底不如太渊河难渡。大贞惧西南诸县势大,更恐东岁族与南荧族联结,惟南荧旧族之乱长存,方可掣肘。”
叶宗昱恍悟:“所以……贞皇是有意未除尽这些部族?”
饮下半碗冷酒,叶闻沙神色漠然。
“正如当初贞皇扶立周家,为的也是制衡西北尹家。”
“那为何如今周家又倒了?”叶宗昱不解,“北伐之战,大贞分明备战不足,又乘隆冬深入北境,与送死何异?”
“周廷晋功力深不可测,本已太过瞩目。加之他厚待南荧军奴,常年镇守边境,在北部军中声望过高……这样的人,于贞皇而言,势必要除。”叶闻沙置碗一叹,“可惜了。大贞制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