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草榻旁,教张秀禾扶紧右臂,膝头伏着熟睡的张祐安,静候夫子为榻上人把脉。一时不敢出声搅扰,周子仁只对众人控背见礼,再看向草榻:许双明瘫躺榻间,双目紧合、吐息虚弱,满脸血汗濡湿碎发,□□的上身遍布血痕,即便笼在阴影内,仍可见皮伤肉绽,触目惊心。
“呀,打成这样?”巫采琼轻呼。
斗室拥挤,鼻息间尽是血气。李明念走在最后,瞧一圈屋内人,还未站定即道:“里屋待不了这许多人,我去外间。”言讫,人便转身而出,径坐客堂席间。
里屋人声清晰,有人爬将起来,小心经过堂前,却贴墙根而走,蹑手蹑脚,显是胆怯。掀起裙摆盘腿,李明念一手支脸望向别处,听那步声匆匆逃进庖房,没一会儿又挪至近旁,声轻如蚊蚋:“李姑娘……请吃茶。”
李明念偏过脸,与张秀禾四目相对。女孩手捧茶碗,目光不知当往哪儿放,只好垂眼补道:“茶碗烫过,干净的……”
“多谢。”对方接过茶碗。
觉出她语气并无不快,张秀禾不由抬眼偷看。李明念随身带刀,模样又凶悍,张秀禾原有些怵她,现下知她不是恶人,却又忍不住好奇。视线飘向那柄见锈的长刀,张秀禾拿眼神丈量一番。这般长……不会划伤自己么?
端热茶一饮而尽,李明念放下碗。
“想习武么?”
张秀禾一吓,慌张对上她目光,方觉对方问的是自己。
“我……我就是看看。”女孩结结巴巴道。
“我知道。”李明念重新支起脑袋,“想学么?”
她问得轻巧,却不似顽笑。张秀禾心跳飞快,屏息凝思,点一点头,复又摇头。
这答案着实难懂,李明念一撇嘴,见女孩神色为难,总算作罢。“日后若想学,便来南山寻我,我教你。”她道,“山脚那看门老伯叫易老,你同他说我名字,他自会捎信给我。晓得我叫什么罢?”
张秀禾颔首,欲说那姓名,又觉不敬。她想一想,小声道:“谢谢明念姐姐。”
这才收回目光,李明念解下长刀,摸出襟内一块麂皮。“进去罢,不必招呼我。”她头也不抬道,“你二哥已瞧你许久了。”
二哥?张秀禾扭过头,果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