祐齐躲在内室门边,迟疑不敢上前。她忙跑过去,教他拉回里屋,正见众人叙坐榻旁,杨夫子已放下许双明的手腕。
“……外伤仍需将养些时日,可用子仁带来的药膏,切忌碰水。”夫子沉声叮嘱,“幸而及时服过白果根,体内毒素已散大半,否则怕要落下病根。老夫回去后抓些药,祐齐每日散学带回来,依方子煎药即可。”
“夫子受累。”张邺月病容犹倦,俯身谢过他,又弯腰向周、巫二人作谢,“多谢三位特来探望,还送来了药膏。”
杨青卓竖掌摇头,示意不必多礼。“你也还需多休养,以免病势反复,得不偿失。”
跟着二哥坐回张婶身旁,张秀禾拧干布巾递给夫子,又听周子仁问道:“夫子,双明大哥中的可是还魂草刺毒?”
“何以见得?”杨夫子以湿巾净手,不答反问。
“大哥身上可见针刺和抓挠的痕迹,加之药田所栽皆为珍稀药草,子仁便推断是还魂草刺毒。”小儿轻答,“可尚未探脉,亦不得确认。”
“你还懂医术么?”张秀禾问他。
“算不得懂。”周子仁如实道,“我志在从医,但现下只读过几册医书,识得一些药草。”
医书啊……张秀禾又垂下头去。榻前杨夫子净过手,终于起身朝小儿道:“你过来把脉,回去后记下脉象,再拟一份药方,明日交与老夫。”他眼纹含笑,“若你肯,今后每日来一趟,写下双明脉案,试推老夫的药方。”
小儿微怔,听懂他言下之意,双目一亮。“是。”他伏地叩谢,“多谢夫子。”
见小儿满面红光,张邺月脸上也现出笑意:“夫子是大贞名医,得他指点,定能获益良多。”
巫采琼原忙于分糕点,闻得此言,不禁抬脸端相这银须老者。
“你一个教书的夫子,竟还是名医?”
“入仕以前,老夫原是行医的。”杨青卓与学生交换落座,看向粉裙少女,“你便是采琼?”
“你识得我?”粉裙少女奇怪。
“老夫曾拜访李阁主,想请你和明念来老夫的学堂读书。”
“读书?你学堂里还有女学生?”
“至今未有,此乃老夫心中一大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