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垂铃急响,烛火一熄。
内室沉入黑暗,两人对立一方阴影中,无人动作。
“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李明念道。
“是不懂,还是不愿懂?”
她许久不答。
前方一阵窸窣响动,是青衣女子踱出步声,停在李明念跟前。她伸出手,瘦长的五指擦过少女左颊,指腹粗糙,冷如话音。
“这印记纹面,拘的是旁人之眼,旁人之心。刺在心上,拘的便是自己。”
夏竹音垂下手。
“你既无跨出这高墙之意,何须自欺欺人,无谓挣扎。”她道,“回去绣花。”
风拨铜舌,垂铃叮当作响。李明念抬脸,身前已无人影。
她静立少焉,一把摔烛台在地。
“绣什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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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西面,夜风掀树影翻涌。
丈高的竹墙圈起林内药圃,墩台旗尖高耸,沉浮层层墨浪中。守夜官兵挺立墙垛之间,听得下方药田骂声阵阵、鞭响不绝,不禁频频觑看。时近夜半,还魂草已移至药圃西角,紫叶对月舒展,根茎莹莹剔透,栽在一圈矮篱间,夜色下如大片晶石闪烁。东角篱圈正翻土,虽已挪空大半,仍留有小片还魂草,紫色圆叶蜷曲枯败,耷拉在黯淡茎干顶端。
隔着一道矮篱,少年瘫伏在地,麻衣背部遍布血痕,一动不动,似已了无生气。一名官兵扎在他跟前,手中长鞭飞扬,挞上少年血淋淋的背,鞭打不休。几步开外,军头倚三角藤椅饮茶,药田掌事铁脸杵在一旁,冲劳作的贱奴呼喝咆哮。
行刑已近小半时辰,掌刑官兵臂膀酸累,见脚边少年再无动静,终于歇鞭喘气,回头问那掌事文官:“爷,已晕过去了,还打吗?”
“接着打!”掌事的怒喝,“教这帮好吃懒做的记住,畜生若卖不得力,便是宰了填肥都晦气!”
“是!”官兵只得应下,活动一番胳膊,运劲抡臂。
鞭声再起,服役的公奴来来往往,或摘果除草,或抬水浇灌,只听噼啪厉响一声冷过一声,腿软头重,不敢抬首。娄家祯提一桶前日收的雨水经过,折返时不住偷瞄,眼看地上的许双明没了声息,顿时心急如焚,咬牙扑跪出来,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