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步,“哪怕不如你,这两年我功力也有所长进——”
“止步于这高墙之内,便是止步于此。”夏竹音打断她,却仍未回身。
什么意思?李明念心中窝火,只当这又是敷衍之词,便冲口道:“人界大半高手在玄盾阁,我连车羽寒都未得胜,难道还要出去与人较量?”她握紧烛台,“是不是上回我说错——”
“这便是你习武的目的?争当天下第一?”粗哑女声再次打断,“既如此,你还当什么影卫?横竖一世耗在这玄盾阁,或奴或庶,有何分别?”
“无关什么天下第一,我要的是自由,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李明念不甘示弱,“若不够强,便堵不上非议的嘴;脱不了籍,便走不出这玄盾阁,更遑论随心所欲过活。所以我要习武,也只能习武。”
“你败了席韧,可已堵住剑阁弟子之口?十八长老已脱贱籍,可与平民活得一般无二?”夏竹音冷声反问,“你以为拘束你的是何物?那枚竹造的籍符,还是官府那一册破烂籍簿?”
李明念启唇欲答,眼前却闪过虞亦鸿那哭丧的脸,一句话生卡在嘴边。
山风穿廊,烛焰明灭,青衣女子的背影时隐时现。“你欲脱贱籍,却愿为无关紧要之事豁出性命。你要走出这高墙的自由,却从未放眼高墙之外。你憎恶规则,却只一味在规则内厮杀。”她侧首,“李明念,你要的究竟是自由,还是一个身份,一个自毁的借口?”
“与自毁何干?”李明念忍无可忍,“我要自毁,随便嫁给哪个暴虐家主便是,何必费神习武!”
“因为你恐惧。”夏竹音却道,“你知即便脱籍,中镇人还当你是南荧人;你知得了庶籍,南荧人亦晓你曾任影卫,替中镇人效命。你知在这玄盾阁内,父母不慈,兄妹不睦;你知嫁作人妇,亦不过为人奴役,难得自由。”
她回过身,一张冰冷面具朝向李明念。
“你既无生路,也无归宿。所以你恐惧,你横冲直撞,哪怕明知毫无意义,也要作出挣扎搏杀的姿态——因为只有戴上这面具,你才能抛弃那些虚无的身份;只有当上影卫,才无人追问你是谁,你为何而生。”面具下的喉音毫无情绪,“习武也好,影卫之路也罢,你固执己见、心无旁骛,因你求的从来不是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