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春月夜,竹林闻风飒响,溪涧蛙声一片。
李明念翻进院墙,觉出屋内并无人息,略感诧异。檐廊昏暗,移门紧合,她推门而入,只见内室阒黑,席间绣撑犹在,竹篮中针线齐整,独不见李云珠身影。这时辰竟不在?李明念蹙眉,点火折子燃灯,驱散一室黑暗。
绣撑上仍是那幅双面锦绣河山图,李明念端相一番,瞧不出这半月又添多少彩线,索性移开目光,环顾屋内。李云珠过得清简,房中惟床榻、衣箱、矮案这等陈设,除针线绣撑,未见旁的琐物。
六岁以前,李明念一直与母亲同住。这屋内曾留有她的衣裳物件,如今却了无痕迹。
廊前垂铃响,四面烛影动。不经意瞥见身侧内墙,李明念一顿,秉烛走近,低头细看。那墙上有几处孔洞,细小难察,排布不均,倒似暗器痕迹。她抬起手,摸了摸那些细孔,指尖得感墙外风流,可见孔深穿墙。怪了,阿娘房里怎会有这个?
“何事?”
身后赫然响起一道女声,李明念一惊,转头即见青衣女子伫立屋中,面具金纹映烛光跳动。
“师父?”李明念讶异,见四周再无旁人,不由问道:“我阿娘呢?”
“下山了。”夏竹音淡答。
下山?阿娘往日足不出户,近年更鲜少踏出庭院,何故突然下山?
“她下山做甚?夜里不回么?”
“去的县府,今夜不回。”
李明念收紧眉头。
“县府?为了议亲之事?”
青衣女子不答,背过身道:“若无事,你自回。”
知她这是要走,李明念忙出声叫住:“等等,师父——这几日你为何不去竹林?”
眼前人身形未动,背影半笼暗处。
“你阿爹已说过。”她道。
她竟也拿这个搪塞她?“你非家奴,本就无须听我阿爹命令。”李明念牙根紧咬,“这是你说的。”
“教与不教,皆为我愿。”
“那究竟为何教,又为何不教?”
“教,是因你太差,丢人现眼。”青衣女子答得冷淡,“不教,是因你已止步于此,毫无意义。”
“什么叫止步于此?”李明念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