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那破旧栅居,已近暮色四合时。张家尚未点灯,堂屋昏沉,三个小的闻得动静,即自庖屋、内室疾奔而出。
“祐安!”
一瞧见幺弟身影,他们个个儿飞扑上前,七手八脚、又打又抱,顿时哭作一团。
“你上哪去了!”
“我们四处寻不见你……”
“你饿不饿,伤着哪里没有?”
张祐安懵然而立,原还天旋地转,只当仍在李明念那硬邦邦的铁臂里,直待听清兄姐哭嚎,他才“哇”一声大哭起来。“我、我上山挖根球,摔进好深……一个洞,夜里好黑、好黑……”他委屈已极,颠三倒四哭道,“脚、脚疼……又冷,没水喝……”
至于哭成这样?李明念蹲下身,放周子仁下背。她瞥一眼那强忍热泪的张明明,无端记起儿时误食毒物,深夜教李景峰从山中捡回去的情形。莫说着急落泪,那人便是寻她,也总要等她命悬一线才迤迤然而来,怕是指望赶到已见她一命呜呼罢。
“脚——脚伤着了么?快坐下,我看看——”许双明手里还抓着长柄勺,胡乱擦一把脸,扶幺弟往席间去,走出两步却又停下,目光找向周子仁。
“你……可有受伤?”
他问得吞吐,弟妹们听见也噤住哭啼,齐看向小儿。周子仁不由绽开笑,作礼谢道:“我无碍的,多谢双明大哥挂心。”他看一眼黑洞洞的内室,“张婶退烧了么?”“烧早退了,里屋歇着呢。”不等张家人回答,一粉裙少女便径出内室。她一手把玩肩头长发,停步李明念身旁,斜睨她道:“你还要待到什么时候?”
“巫姐姐?”周子仁惊讶,虽已察里屋人息,却不想走出的竟是巫采琼,“巫姐姐是与阿姐一道来的么?”
巫采琼不睬他,只一味睖着李明念:“到底何时回去?”
“她与我一道来的。”李明念旋过身,示意周子仁道,“不早了,走罢。”
见他们要走,许双明忙拉上二弟和三妹,跪地庄重一拜。
“深谢各位救命之恩。”
张祐安已坐席上,哭得懵懵懂懂,见状也急忙爬起拜谢。周子仁扶他们起身。“祐安和张婶平安便好。”他道,“凡骐哥哥未一道回么?求大夫一事,多亏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