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还是你二人到得最早。”杨夫子含笑侧身,对那两名少年道:“正好,来见见子仁罢。你们年长他几岁,今后同窗,务必友善共处。”
“子仁见过二位哥哥。”周子仁应声作揖。
“印博汶。”黎色衣衫的拱了拱手,蹀躞带上宝剑摆动。
左旁的少年则是一揖:“敝姓申,名相玉,本贯步廊,家住县府。”他一身雪青鹤氅,正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冠上美玉衔翠,乌发雪肤、容貌端秀,抬眼间已将人量看一番,微微笑道:“听闻玄盾阁来了位小公子,既非门人,又非长老亲眷。想必这位弟弟便是了。”
“是。”周子仁答道,“子仁姓周,原籍志室,现今便住在阁中。”
“玄盾阁来的那个竟是你?”印博汶闻言打量他,面露挑剔之色,“我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家伙……你看着年纪挺小,可有六岁?若未满七岁,是不必来学堂的。”
六岁?周子仁仰头看看他,再低头瞧一瞧自己。
“子仁已年满八岁。”他认真道。
印、申二人无不惊讶,惟杨夫子抚须朗笑,好生愉快。
学堂不设内外舍,但同窗之间自有亲疏。周子仁身量小,教夫子安排了讲台前居中的书案,歇课时便见学生大多只与邻座交谈,好似申相玉和印博汶,虽也同周子仁说话,却对老远凑过来的郁有旭爱答不理。“再过两日便入冬了,当真可惜。”郁有旭满脸堆笑,见插不上话,便与周子仁攀谈起来,“你要早一月来,还可多几天清静日子。”
“入冬有何说头吗?”
印博汶斜过眼来:“夫子没同你说过?”
“未曾。”
申相玉把玩南红手串的长指一顿。
“这便怪了,从前每有新人进来,夫子都会特意嘱咐。”
“许是看子仁住在玄盾阁,便觉无甚要紧。”郁有旭忙说。
重重搁下手里的凉茶碗,印博汶面色不善。“玄盾阁门人好歹还有些用处,那些东西哪里比得上?”他转面又问周子仁:“步廊县大把有头有脸的人家欲请杨夫子为师,这你可知道?”
“子仁略有耳闻。”周子仁道。李显裕曾与他提及此事,却是一带而过,不曾详说。
印博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