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管齐下,竟真把她从泥沼中拉了出来。
许芷半梦半醒间又被喂了几副汤药,含糊应了几声便又沉沉睡去。
吴珅施针后叮嘱了药方用法用量,说若是小姐又梦魇了不论多晚只管去叫他。许英本想留他在客房,可念及其家中有女儿外孙,想来留那妇孺二人独自在家实属强人所难,便未作多留,只派人驾马车将吴郎中送回家中。
醒过一次后的许芷看上去平静不少,许英见她呼吸平稳,轻捏着眉心:“大半年不见,先是好好的昏倒,又是高热昏迷不醒,我这个哥哥做的不合格,该罚。”
一旁七乐吸吸鼻子,眼泪滴滴答答滴到了面盆里:“按这话说,七乐在小小姐身边最久,却没照顾好,该罚的人是我。”
闻言,许英轻轻拍了七乐的头:“好了,既现在好些了,便不说这些,若你家小姐醒了见我罚你,又要心疼了。”
七乐擦干眼泪,将面盆端至床前,用湿帕为许芷擦拭降温,许英回避,坐到了外间屏风后。
他倒了杯茶,喝得心不在焉。也不知是自己疑神疑鬼还是怎地,总觉得方才妹妹胡言乱语时嘴里念着什么沈不沈的。沈明?呵,也不知这沈家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一个任人打骂的毛头小子,虽说是能耐住的性子,但未免太过羸弱,怎至于将阿芷迷得七荤八素。
想着他将茶杯重重放下,又被发出的声响吓了一跳,自觉有些失态。
罢了,也许阿芷是同情,见不惯那帮口出恶言的人。
许英又抿了口茶,无声叹气,喜欢也好同情也好,自是阿芷自己的主意,他并无权干涉。也罢,自己妹妹病成这样,想来沈家那小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就他那小身板若是病了怕也难好,病重了不免阿芷要伤心。
他走至回廊,看到福伶正快步走来。
“少爷,已命人快马加鞭去通传老爷夫人了,今晨来信说离青州只有两三日车程,想来不久老爷夫人便能回府了。”
许英点头,两三日的车程快马不过一日左右,明日阿芷醒了应能见到爹娘。
“好,再帮我去办件事。”
“少爷请讲。”
许英抓抓耳朵,有些别扭地开口:“方才抓来的药有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