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在一瞬间沉寂下去，没有人说话。
半晌，程信知冷笑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郁未真举起双手以证清白：“我就是问问，看您这表情，多半是知道的。”
“不，我不知道，你们的证件呢——现在警察办案，就是这样不出示证件，还张口就来的么？”程信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冷硬起来，这时的他和在程思远面前带着宽厚笑意的那个老头完全是两个模样，或者说，现在这才是那个在商场叱咤风云白手起家积累下寻常人数辈子都未必能积攒下偌大家业的融新集团董事长。
“抱歉，”陆怀一将身上带着的证件递给程信知查验，“原本我们过来也是想走个过场，没想到老先生这么敏锐。”
确实，在来南山医院的路上已经确定了程思远是楼兰会所的主使人，余下的便只剩满足程思远心愿以及回收尚未用完的精气——如今就装在这蓝色瓶装的氧气罐中。
程信知是肝癌，肝作为消化器官来说，肝癌晚期会造成患者消化道出现问题，譬如说程信知现在吃水果都要先蒸过一遍，避免对消化道造成刺激，但对于呼吸道的影响并不大，不需要在病房中常备氧气瓶。
在简单做过确认之后，基本可以确定氧气瓶中承装的气体正是程思远借由情绪瓶所收集而来的精气。
“……你们跟着思思，是要做什么？”程信知在验看过陆怀一的证件之后，脸色稍稍好看了些许。
“例行公事，”陆怀一道，“有个案子，需要程小姐配合调查。”
“配合调查，需要你们跟着她一路到我这儿来？”程信知叹了口气，“说吧，思思是不是，摊上什么事儿了。”
“我觉得，程老先生您心里应该多少有点怀疑，”郁未真开门见山，“来之前，我跟同事调取了您最近两年的所有检查报告——癌细胞一直在扩散，甚至转移，您已经接受过三次手术治疗，化疗放疗一直也没断过，对癌变的抑制效果……说实话不是太理想。”
“但有那么一段时间，您的癌细胞确实存在着扩散减缓的现象，再加上，程思远不是您女儿这事儿，您多少也有个底，”郁未真靠在墙上，盯着程信知的表情，丝毫不错眼，“这加在一起，您就没点儿什么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