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带走庄子里大半的现银,还带走了叶家的二小姐和三少爷。
天亮的时候,父亲召了全家,他脸上颜色已由青白转为灰败,声音却是不同于往日的悲怆有力。
他说:“芙苏是我的孩子,是我叶家七女。今后若谁还有疑问,尽可以来问我!”
寥寥数语在大厅里砸出沉甸甸的回音。因为这一句,之后的很多年里,我的这些家人于我而言,都渐渐失了声。甚至包括说出这话的父亲,那天之后,他再不会把我抱在膝上,教我识字念词,只是常常望住我叹气,那眼神常常让我觉得,他其实并不是在看我,而是透过我看一个触碰不得的幻影。
那天之后,我学会乖巧的叫他——父亲。
然而这些我当时根本无暇顾及,因为华容病了。
在雪地里跪了整日,少年的身体难免吃些苦头,可他这一病下就是月余。大夫说,四少爷寒气入肺,侵骨,需得慢慢调理。
他病着的时候我常去陪他,带着从外面淘来的新鲜玩意,也将从老妈子那里听来的趣事说给他听,有时候干脆什么也不做,看着他睡颜安静自己也就趴在床沿睡了。华容说:“七儿不要总是来我屋里,小心过了病去。”
“可是四哥,除了这里,七儿没有别处可去。”
华容于是不再说话,只伸出手来,一下一下抚顺我细绒绒的鬓发。他浓黑的眼睫微垂着,让我看不分明,只是莫名的觉得悲伤。
我说:“四哥,你别难过,你看这音乐匣子新鲜不新鲜?听说是洋人那里传过来的,是父亲让我送进来的哦。”
我打开匣子伸手去拉他,嘤声央求:“四哥病了,父亲其实很伤心,我瞧见他眼睛一直红红的。四哥,你不怪父亲了好不好?”
华容笑着点一点头:“好,不怪。”
“四哥以后都不要再打架了好么?也不要再生病。你病了,都没有人再陪我玩。”
他再点一点头,笑着应道:“好。”
“四哥……”我说:“二娘走了,二姐和三哥也走了。”我顿了顿,垂下目光不敢去看华容:“四哥,我闯祸了是不是?”
华容的手微微一震,像是被惊到。他缓声问:“七儿怎么会这么说?”
“我问父亲